片刻之后,只见一位身着锦袍,头戴方巾,面容精明的男子快步走来,跪地施礼道:“小人梁达见过通判大人!”
李继微微颔首,随即开口言道:“起身罢!我今日来特意向你举荐一人,做你这天外天的歌姬,你意下如何?”
梁达缓缓起身,尴尬一笑:“大人说笑了,我这酒楼的歌姬皆是贫苦出身,您身边之人皆为贵人,怎能来我这里做工呢?”
李继冷笑一声,随即轻轻将赵元奴向前推了推:“那我若硬将此人塞给你,你难道不给本官面子?”
梁达身躯一震,连忙解释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言罢,他抬眼望向赵元奴,直叫梁达看得目瞪口呆。
怔愣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这,这位小娘子国色天香,若,若真能来我天外天做工,小人求之不得!”
李继拍着梁达的肩头,笑道:“嗯,那便这般说定了。”
“明日这个时候我便将她带来,你再为我开两个房间。至于工钱么……”
还没等李继说完,那梁达伸出食指,连忙抢言道:“一,一百贯!”
随即指了指身后那些正在排练的歌姬,摇头叹道:“她们,她们每个月是二十贯。”
“但这些庸脂俗粉,怎能与这位小娘子媲美呢!”
李继笑着望向身旁的赵元奴,眼中满是赞赏之意:“瞧瞧,你的美貌,就是这般让人神魂颠倒。”
赵元奴嫣然一笑,柔声回道:“除了你那师师姐,以本小姐的容貌,还从未有人能让我自惭形秽呢。”
李继继续对梁达言道:“好,那便这般说定了!明日此时,我必会带着她来做工。”
方迈出几步,忽又转头说道:“你今日务必要广而告之,将此消息散播出去。最好能将巡检大人也请来为你造势。”
梁达满脸堆笑道:“好!小人遵命。恭送大人!”
李继几人缓缓步出天外天,扈三娘满脸敬意地望向赵元奴,轻声道:“姐姐当真是手段非凡!竟能将那梁达,迷得这般神魂颠倒。”
赵元奴淡然一笑,柔声回道:“此乃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想我在汴京闯荡十余载,什么样的人未曾见过?”
“莫说这梁达,就算明日那骆震,也定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李继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行了,你可莫要自吹自擂了。那勾栏瓦舍岂是良善之地?你竟还引以为荣。”
赵元奴轻轻拍在李继胳膊上,娇嗔道:“这是何话?姑娘我向来卖艺不卖身,何曾做过让人不齿的事了?”
时迁在前头转身喊道:“大哥、嫂嫂们莫要再吵了,难不成我们要走着去校场吗?”
李继抬眼望向前方尽头,摇头叹道:“卧槽,我这什么脑子,竟忘了骑几匹快马出来!且先回廨舍吧。”
几人纷纷点头,改道朝着廨舍赶去。刚走没几步,却见花荣领着一队人缓缓走来。
时迁瞧得真切,手指着花荣高声喊道:“哥哥,那花荣不正在那里嘛?”
花荣闻声连忙回过头,对着众人低声交代几句,便只身快步奔来。
李继拍着花荣笑道:“贤弟,你不是该在校场吗?”
花荣拱手回道:“今日正轮到小弟当值(巡街),本想着办完公事,便去拜访哥哥。没曾想竟在此处撞见了。”
李继一把搂住花荣,压低声音问道:“昨日,你将那批货物运去了何处?”
花荣低声回道:“小弟接了货物,一路送至巡检司。搬运货物时,隐隐听到里面有打铁之声。”
“那骆震赏了我们每人十贯钱,让我们守口如瓶。”
李继冷笑一声:“十贯钱就想封口?这小子也真拿得出手!”
花荣亦是一笑:“手下那班兄弟皆有怨言,这骆震,确实有些小家子气了。”
李继继续问道:“那货物进了巡检司,便再未出门吧?我若写封密信呈与安抚使,你可愿为我作证?”
花荣拱手应道:“货物就在巡检司,小人自当愿意为您作证!”
李继连连点头:“好!那我这便回去向安抚使上,求他为我调些精兵强将来。”
随即转过头对着时迁招了招手,时迁会意,自怀中取出钱袋子交给了花荣。
李继拍了拍钱袋子,低声言道:“这些钱,你发给昨日随你赶往独龙冈的那些人,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花荣连连推辞:“大人!这万万不可啊,我等身为下属,为大人办事乃是天经地义,怎敢受此大恩呢?”
李继一把推回,眼神凝重道:“你快收下,莫要拂了我的面子。”
花荣见李继面露不悦,这才收下:“我替弟兄们,谢过大人厚恩了!”
李继微微扬起嘴角,轻笑一声打趣道:“不必如此!你乃自家兄弟,这些身外之物,可没有给你准备啊。”
花荣爽朗一笑回道:“大人这是哪里话,小弟岂是贪图这些东西之人呢?”
“好了,你且先去巡街吧,有事我便唤你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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