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望向初降的夜幕：“我李明殊对天发誓，这一生纵横江湖，快意恩仇，绝不后悔！”
“呵呵。”藏音道人笑话她，“人生多羁绊，世事苦折磨，快意恩仇事，又能有几人？”
李明殊朝她眨眨眼：“不是还有几人么？算我一个好啦。”
藏音道人微怔，旋即扬了扬眉，手指轻抚流泉，缓声道：“它是你的了。”
李明殊笑靥如花：“谢过师父。”
夜月灵转身，准备离开，李明殊高声喊：“师姐，你也得起个誓！”
夜月灵驻足，语气平淡：“何誓。”
李明殊道：“师姐既不入世，那便不要沾染尘世风雪了，做一辈子高高在上的谪仙吧！”
藏音道人深感欣慰，眼尾泛起弧度，她这两个徒儿性情虽大不相同，却都愿意为对方着想，或许这便是最好的安排。
夜月灵顿了片刻，扭头轻轻一笑：“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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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分出胜负的，但从那天开始，两人便没再相见，甚至从未提起过对方，所以才有了两人为争夺瑶琴流泉而反目的流言。”陆知彰说，“不过夜月灵既然肯不远千里前来探望，想必当年的仇恨也并非不可化解。各位不必多虑，夜月灵这种清雅绝尘的人物，定能一笑泯恩仇。”
听完两人的故事，公输尺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与之无关的问题，他皱着眉说：“夜月灵是三姐的师姐，那她为何没有出现在高手榜上？”
陆知彰理直气壮道：“我不仅知晓她武功在李明殊之上，还知她不肯入世，既如此，又何必强行将她拉入凡间？”
象是对知微阁的权威质疑已久，公输尺依旧不肯罢休：“三姐如今连我都打不过，怎么还排在高手榜第六名？”
陆知彰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说：“既然公输先生问了，那我便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这高手榜半年一更新，更的不是过去的排名，而是未来半年的排名。身为知微阁阁主，我知晓太多不为人知的真相，若只是将现有情报总结罗列出来，这对我而言又谈何挑战？江湖中人都喜欢看这份榜单，甚至为此花费重金赌榜，可我却从未想过取悦他们，我要取悦的只是我自己。”
他看向岑雪风，“我将李明殊列入榜内的原因很简单，我相信的不是李明殊，而是鬼医的医术。有鬼医在，李明殊受了廖千山致命一剑都不死，那在这半年内，她必然可以恢复功力。”
岑雪风面露傲然：“只要夜月灵肯帮忙，她不出半个月即可恢复十成功力。”
无咎似乎也有些疑惑，问道：“阁主从未见过不妄的四象经？”
陆知彰说：“据我所知，少林寺四象经的最高境需要斩断凡念，因此这几百年来只有四象经创始人道一一人臻得圆满，不过依我所见，不妄本就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天才，噬心之死定能让他大彻大悟。四象经最高境名曰破尘，即便是闻人始祖也绝非对手，你若是不信，大可与不妄较量一番，看我这个排名是对还是不对。”
无咎浅笑：“那晚我只出了拔山震元神功的一招，你便确定我能打得过血衣？”
陆知彰气定神闲：“你那招只是拔山震元神功的第二式，却足以让王淮在短时间内无法还手，没猜错的话，你三岁便开始修炼拔山震元神功了。”
无咎拱手：“阁主料事如神，在下佩服。”
公输尺撇了撇嘴，不服气道：“原来这大名鼎鼎的高手榜不过是知微阁阁主的一家之言啊！我问你，既然你默认了道姑不会入世，她又怎么肯帮三姐呢？这又算不算是入世呢？”
“你可闭嘴吧。”李明殊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几人循声望去，公输尺讪讪一笑：“我当然想让三姐尽快好起来，刚刚只是举了个例子……三姐最宽宏大量了，肯定不会生我的气！”
李明殊娴熟地送给他一个白眼。
夜月灵对着岑雪风微微颔首：“我此行便是为师妹而来，愿意承担任何风险，有劳鬼医了。”
岑雪风大喜过望，登时想起子珩信里牵挂的事儿，心间松了一大口气：“我这便给珩儿写信，公输尺，你找人快马加鞭送去檀京。”
公输尺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声，陆知彰便道：“我亲自为你送过去可好？”
几人讶异地看着他，岑雪风哭笑不得：“……你？”
“正是费尽心思讨好你的我。”陆知彰认命地朝他耸了耸肩，又看向公输尺，轻描淡写地劝，“公输先生，这高手榜本就是我自娱自乐的产物，你切勿太认真啦！”
公输尺神色恹恹，不想说话。
陆知彰便没再多言，径直转身：“小微，收拾一下，我们这便启程去檀京城见那只臭狐狸。”
秦知微从定海神针一隅冒出半个脑袋，嘴里叼着一根烤玉米，含混不清地应道：“好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