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下蓝山

八月份,邓紫光把队伍带上了南山。南山是河水向南或向北的分水岭,有大片高山林场和草场。也是马家堡常常过界来抢夺林场和过界放牧之地。 邓紫光的此番练兵不再如马塈的练兵法,山里人本来就有很强的野地机动能力,需要提高的是个人既战术能力和小队组的战术配合能力。邓紫光将人员编成四个百人队,按摧锋方式选出队正,不同的山岭上操练,伐木,修路。 将木头拉出南山非常困难,要将原木运到小河中,等待洪水来临方可冲出山外。 山中河道狭小,落差十分大,需要孔有武力且水性好的人,在沿岸守护,将搁浅的木头推到河中,防止被人打捞。原木顺小河出了峡谷,经重新靠岸将原木编组成筏,由筏工送到主河道,漂向下游。 据跑过水路的人说,木筏可到怀远县,到了怀远县,就有人收购原木,送往宜州,柳州,甚至苍梧。 马家堡的人过来交涉不许伐木,说此地是马家堡的山林。邓紫光问你知道此地河流向南还是向北?你知道此山的地藉归哪个府管?河水向南的山是广西,河水向北的是湖南。此地河水向融州,柳州,我这有义宁县的地契,有静江府的,在我自己的地生产生活,你们休要无事找事。 马家见邓紫光有强大的武装队伍,没敢进一步挑事,却对下南山乡丁的作战能力产生兴趣,赖在邓紫光的高山校场不去。邓紫光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拒绝马家管家观摩下蓝山乡丁的操练,甚至也不避讳让他看到自己也跟随大家一同操牌盾练习。 待马家人走后,邓紫光才操练自己总结的独有练兵之法:千人一面,杀气震天,步调一致,令行禁止,死不旋踵。这其中既有司马法,又有墨家,更有武经七要中的总结。当部队的精气神达到了要求后,邓紫光才开始让老兵们带领新兵们真正练杀人之技,比如在森林里的追逐与伏击。 邓紫光采取的是军屯方式,生产与练兵两不误。每隔五天有一餐肉吃,喝少许酒。酒后让老兵分享自己的战斗经验,选出最好的故事分别到其它队伍交流。 九月份,收割完成了,邓紫光练兵还没结束,还把没有参加练兵的所有寨佬请进山来旁观练兵,晚上让各寨佬下到各队中与大家商讨未来的下蓝山应该是什么样的,如何确保家家都有大畜为牺牲祭祀祖先,如何保卫下蓝山不受匪盗侵扰,如何保证各户交齐田租,公共事物徭役如何计算和扣抵,有了小孩子要不要读,读至少要读成什么样,下蓝山应该有什么样的山规…… 邓紫光问粟汉尧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让大家讨论这些吗?粟汉尧道不知。 邓紫光:我欲开府建衙,一来需要大家拥护与支持,二来需要有人出来做事。我想让你带我出来管事,你看看有什么想法? 粟汉尧连连摇头到:我大字不识二个,不明事理,你还是别选能人才是。 邓紫光:你看就这些人,都在这,让谁出来管事? 粟汉尧:我说一个你看行不,我觉这个人最合适。 邓紫光:你尽管说,大胆说。 粟汉尧:始安夫人。她开有女校,让大家的婆娘和女儿都去跟她学桑麻,又请能人教人种果菜。使山里人家里有了生活改善,人称她九娘呢。 邓紫光心中有些惊喜,没想到始安夫人影响了山民如此之课。由她来招抚下蓝山,远比自己更合适。以前自己总怕夫人在山中不安全,要是让不轨之人盯上了,自己如何保护得了? 如果她深得民望,大家爱戴她,自然也会支持怀柔者任招抚事。很多事情要是找对了人,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 邓紫光:这个主意不错,你如何让大家支持夫人? 粟汉尧坚定地:夫人有仁心,应该会得到各部族支持和爱戴。 邓紫光:如果没有帮衬,夫人的独角戏是唱不起来的。所以,你出来做总管,你看让谁来做团练使? 邓紫光没容粟汉尧拒绝,让他自己选择搭档。粟汉尧道让蒙再来干团练使吧。邓紫光说我见那蒙三头脑还算够用,武艺不错,想让他与粟猛为队正,可如果让他爹做了团练使,你与他之间势均力敌,不利于共事。我想让他将木材运出山,负责打通水上商路。团练使你慢慢再物色,你看呢? 粟汉尧:行,听你的。 邓紫光:你代我在山上练兵,我与蒙再来下山去找夫人。你通过这此练兵,发放练饷,管好粟猛和蒙三两个,确保任何时候能拉出二百人出去。 深秋,马帮进山来收山货,带进来了果树苗,菜种,酒曲,还有二个果农跟随进山。夫人选了百枺树苗种,让女学中的学童种在庙观后山坡,立牌名女林。 这回带马帮进山来的曹用,他将带给下蓝山的经费交给始安夫人,夫人让他把剩余的树苗

带上山交给邓紫光种。 赵媞说自己也要上山去看看。夫人说姑娘家怎么以满山乱跑?赵媞噘嘴道有曹公公带我去,我不会乱跑的。娘亲从来不让我出去,你养和猫咪狗仔都能出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呢? 夫人见女儿一付倔强模样,不由笑了笑说:你上山去可要听曹公公的话哦。 邓紫光见晋国也上山来,连忙让她烤火驱寒去湿。问她为什么跑上山来。赵媞道曹公公送树苗来,我们种在庙后面,我学会种了,上山来教你们。 邓紫光笑称媞小姐教我们种出来的树一定能结出丰硕的果实。可是山中有虫蛇猛兽,你还是不要出了营地,在营地内教我们就成了。 赵媞道:我进山来种树是真的,为了看你们练兵也是真的。 邓紫光:你还有什么是真的? 赵媞见地下有一张虎皮,便道我要跟你们去打猎。 邓紫光道,种树,练兵,打猎,没有一项是姑娘家干的活。算了吧,你就在这军营里玩两天,我把这安排好后就定你下山。 赵媞:你说得不对,我娘说了,我不是小姑娘了,我生为牺牲,以天下为已任,扶弱济强,行仁义事,宾服九黎,献祭于天下。我兄长以义死,我当以孝存,你且隐且仕,为民在德,民心所向因邦德仁义,四方悦服则四境安宁。所以,你当让我见识何为戎事,何为农事。我既学了桑,为什么不能学植?所以你当许我看你练兵,带我去狩猎,让我教你种树。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邓紫光顿时不会说话了,这小姑娘不仅牙齿伶俐,随口就来,还有得一板一眼。看她骄傲的样子,邓紫光思索一会道,好吧,明天早上带你看练兵,下午带你去打猴子,到山下抢粮的家伙。种树就算了,晚上我就带你下山。 晚上吃过晚饭后,邓紫光让粟猛和蒙三提训练用枪出来,让大家向他俩挑战。当有人要挑战时,邓紫光让挑战者穿上牛皮甲,面带藤护具。 蒙三和粟猛均没有穿甲,也连连各胜了三个挑战都。到最后一个上来时,分别将蒙三和粟猛各刺一枪,引得众人欢呼。 待胜利者取下藤护具时,才看见是邓紫光,引得众人又一阵欢呼。邓紫光随即宣布:下蓝山乡勇队正产生,分别是粟猛与蒙三。 邓紫光与曹用夜话,赵媞坐在邓紫光身边听他们。曹用道主公不该亲自练兵,主公之职是让我们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明确这个责任,并为此奋斗。 邓紫光连声道是紫光轻率了,下回一干恰当的事。你这次进来带什么好消息来? 马上要年终了,大家要邓紫光回静江府主持年终尾牙,其实就是象以往那样最后夺定岁赐(注:宋代官家向下属发红包的形式)。 邓紫光道我是得出去一趟,但我得向南去怀远,沿浔江出去,打通水路,将山中的木材运出去。 曹用:由我来走吧这条路吧,你直接向东回静江。早听说走水路要经融州到苍梧,再沿桂江回静江府,与走陆路相比要差一个月去了。 邓紫光:你不能先回去,你留在这帮那王颜明把这财计事理好来再走。给他们建章立制,教他们如何守规矩,如何才是业精志专,对自己负责。王颜明也不是要留在这的人,这一切都将交由本地人管。 赵媞无不担心道:那么是你不是也会离开? 邓紫光和善的说我会经常回来。 赵媞:你要出去,你带我和娘出去吧。 邓紫光:这个,你得听你娘的。我不能作主。但我会照顾好你娘儿俩的。 赵媞听了,眼中露出一线阴郁。邓紫光看见后立即将手抚在她头上道: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娘两不管的。 天没亮,赵媞尚未醒来,邓紫光在门外叫晋国起床了,去练兵场。赵媞人没醒透,眯着眼睛去摸索衣裙自已穿好,出来时看邓紫光带着一付小甲,又帮她也穿上皮甲。出门来还有一匹骏马,邓紫光将赵媞抱上马背,然后牵着马去校场。校场上不大,二队单列沿山路出去巡查,剩下两队在校场上军操。 邓紫光带蒙再来和曹用,牵着马走过校场,看一会军操才离开。此时山中大亮,鸟声喧闹。走到森林里,四周是一样的景色,容易迷路。赵媞说这山中静待有些碜呢,邓紫光说不要害怕,向南走,到见小河就沿河出去。 果然不久看见有小溪,赵媞以为这就是要出山了,邓紫光道还早呢,这只是河的分支源头。不过我们可以再这早饭了。 亲兵在用刀在地上刨出一个灶,砍竹子,将新米、腊肉、冬笋、野葱等塞进竹筒中,灌上溪水,用竹叶封了竹筒,架在火上烤着。 吃过早饭已是日起三杆,大家断续向向南。在一片茶树林时,他们听到了猴子的喧闹声,邓紫光说找到它们了。邓

紫光将缰绳交给曹用,与亲兵们取下弓箭,弯腰潜入油茶林中。 赵媞见地下有许多花瓣厚实的茶花及没长成的茶果落在地上,那是被猴子糟蹋过的。再看邓紫光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射箭,跟本没有停息。猴子在三四人高的茶林里奔逃,喧叫,树枝剧烈的摇动,仿佛狂风吹过。看着邓紫光他们跳跃奔跑的身影,赵媞也不由激动,连忙叫曹公公追过去。 等猴子逃进了森林,人再也追不上了,大家折返会合。总共射下来四只猴子,只中一只小猴没有受伤,受惊吓后紧紧抱着母猴。赵媞见到后立即要把小猴给养下来。 回到九娘庙时,天色已经黑透,赵媞连忙去找女学的伙伴,谁家的狗在奶孩子,快给我的小猴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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