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员外的长相跟郑昌如出一辙,打眼一看便知他们是父子俩。只不过,相比郑昌,他的身材要瘦上一些,人看上去也精明。
他身后跟着的正是郑昌那个矮瘦的下人。
“爹,爹快救我——”郑昌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郑员外面色不善地狠狠瞅了他一眼,转头笑容可掬地向杨县令行礼,“见过大人。”
杨县令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你来堂上有什么要说的?”
“说来惭愧,大人每日要处理那么多公务,已经够辛苦了。如今因为犬子这点小事,让您开堂审理,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管教好儿子,给您添麻烦了。”
郑员外的一番话让杨县令很是受用,“此乃本官职责所在,只要是百姓的事,在本官这里都不是小事。”
“大人爱民如子,是临清县百姓之福。”郑员外奉承完,话锋一转,“只是有些人不仅不懂得感恩,还要因为一己私欲闹到衙门里来。”
说着话时,他正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董嘉芙和谭皓两人。
“郑员外有话不妨直说,你口中的那个是谁?”董嘉芙开口。
“自然是你们,”郑员外侧过身来,“我儿想要息事宁人,已经答应赔给你们双倍的银子了,可你们贪心不足,我儿只好提到五倍上去。没想到你们还死咬着不松口,还想要更多的银子,我儿不肯,你们才上演了这么一出戏,污蔑我儿。”
不愧是临清县最会做生意的商人,郑员外一出手,就反将了他们一军。
“你胡说!”谭皓气得涨红了脸。
“师兄。”董嘉芙拉了下他的胳膊,对他微微摇头。
待谭皓冷静下来后,董嘉芙望向郑员外,“首先,你当时没有在场,你说的话不过是道听途说,并非事实。其次,你避重就轻,你没有说郑昌为何愿意赔给我们银子。”
郑员外不假思索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胡搅蛮缠……”
“不,是因为他有错在先,打砸了我们医馆,还伤了我们的人。是我们本不愿意将事情闹大,才让他赔了银子了事,且赔多少是他自己说的,没有人胁迫他。”
董嘉芙面向前方,“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若不是郑昌最后继续伤人,还想强行掳走民女,民女也不会到此请大人主持公道。”
杨县令沉默片刻,视线落到跪在地上东倒西歪的郑昌身上。
“你从实交代,他们说得是不是实情?”
郑昌下意识地去看郑员外。
郑员外意味深长道:“大人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你要是没错,大人自会还你清白。”
郑昌眨了两下眼,转头扑在地上,“大人,我是被冤枉的!就是他们看我们家有钱,才讹上我。至于说什么我要掳走她,都是污蔑!请大人为我做主。”
“大人,当时医馆外面很多人都看到郑昌的所作所为了,您找几个人来一问便知到底是谁在撒谎!”谭皓义正词严道。
杨县令听两人说完,清咳一声,“既然你们找到本官,那依本官看就这样吧,你们各退一步,握手言和,别伤了和气。郑昌赔偿医馆损坏的物品,受伤的人给足他们治伤所需的银两,这事就算了了。”
话音刚落,郑员外便躬身道:“大人英明。”
董嘉芙结舌,这也叫处理公案?分明就是明晃晃得包庇!
“损毁财物,打伤人,银子是他们应该赔的。但大人是不是还忘了,人也是要按律惩处的?”
“大人办案,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女子置喙!”郑员外大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