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轻点!”空气中弥漫着正骨药酒的味道和张君保的哀嚎。
江朗从灯光下描荷的动作中脱身出来,看了一眼张君保,摇了摇头,继续在灯下画他那一成不变的荷花。
惨叫声此起彼伏,次数多了,孙阳忍不住道:“觉远大师,还是我来替他擦吧。”
“阿弥陀佛,那就有劳孙姑娘了。”觉远尴尬地道了一声佛号。
“孙。。。孙姑娘,你可要轻一点。”张君保有些抗拒。
“放心吧。”如风荷扑面的清新。
张君保顿时软下来了抗拒的心理,紧紧盯着孙阳的那面纱。
如今的这位终南山诠真教的坤道,已经不若几年前见道剑仙那般,那会是初春抽条的幼苗。如今已经成为修长,是扶风弱柳。
“你如今年纪如青城山上那个被称为道祖抢着喂饭的飞轩子差不多大。”孙阳用棉布蘸了蘸药酒,涂在了张君保有明显淤青的地方。
飞轩因为总是打跨级别的架,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也逐渐开始响起来,有好事者觉得飞轩迟早可授道子之号,所以故意称飞轩为飞轩子。
孙阳也知道这是一种调侃,即使德高望重如她师父,也不过称为重明子罢了,只不过想与面前的小孩分享一些江湖趣闻罢了。
“你之前与那疤眼贼人,过了几招,虽然带着街头打架混混斗殴的影子,还蛮有那么个意思?谁教你的?”孙阳继续问道。
久久不见回应,孙阳抿起嘴唇,用棉布在乌青的嘴角上摁了一下。
“哎哟。”张君保吃痛,清醒了过来。
“你与疤眼贼人有来有往的那几招,谁教你的?”孙阳又问了一遍。
“没人教我!”张君保疼着说道,“我自己想出来的!”
“自己想的?”孙阳柳眉蹙起。
“是了,我自己想的。”张君保有些得意地说道,“当时,他的招数在我眼中很慢很慢,就像。。。。就像。。。。”
张君保小脸皱起,见识太窄,词汇量太少,描述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像。。。从田鸡面前飞过的青头蝇一般,尽管它飞得很快,但是在田鸡眼中还是很慢。”
孙阳眉头蹙得更紧,根本想不出来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张君保这般描述,仿佛她于师父重明子座下听讲之时,对进入神游境界的描述有些相似之处。
“对了!还有!”见孙阳一副不得其解的模样,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还有?”孙阳疑惑地看着张君保。
“我看到他出招的时候,身体周围会有围绕着一些气。”张君保认真说道。
“炁?”
“对,我能看到一种气。”张君保说,“围绕他流动的气,当时你刚好提醒我。你说让我想想道剑仙前辈所说,力是成对出现的,我便把那股流动的气当成是一个力,逆着那股气而出招发力。”
张君保似乎还没意识到,他觉醒了一个什么能力。
觉远教不了他的,能直接上升一个角度去寻找对手出手的g,从而直接破解之。
“果然,道剑仙前辈对你的点拨,让你受益匪浅。”孙阳由衷地为张君保高兴道,“快说,道剑仙前辈还教了你什么。”
“还教了什么?”张君保挠头,“好像,好像还教了一些什么真经的口诀。”
“可不可以念给我听听?”孙阳丹凤眼内皆是认真。
“我。。。我忘了!”张君保嘴角耷拉。
“你!”孙阳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当时道剑仙前辈还夸我忘得好来着。”扁着嘴的张君保为自己辩解道,“不信你问我师父。”
孙阳看向把擦药的任务丢给他之后,便一直默念经的觉远。
觉远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阿弥陀佛,孙姑娘,道剑仙确实如此说的,他说劣徒与道有缘,让劣徒莫要刻意去背诵记忆这些经,这些经会给他留下些许道的痕迹,以后便能融会贯通。刻意的道并不是道,浑然天成的道才是道。”
“是吧,我没骗你吧。”张君保一脸得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