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落地,孙阳将张君保扶正,神色不改道:“张君保小兄弟,你好些了吗?”
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只有嘴角处明显被殴黑了一块。
张君保也不好意思一直呆在孙阳的怀里,只好故作坚挺地说道:“谢谢孙。。。孙姑娘,在下好多了。”
“觉远大师。”见张君保能自己站稳了,孙阳便对觉远问道,“这帮地痞无赖要如何处理?”
身处江家施粥的棚子里,本就该让负责施粥的觉远做主处理。
“自然是拿了,报官。”觉远道,“君保,你且去找了绳索,将这班贼人缚起来。”
“是,师父。”张君保恢复了片刻,便去照做。
孙阳一声不吭,看着张君保找来绳索,将倒地的人都绑了起来。
觉远发觉孙阳盯着张君保的动作出神,道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孙姑娘是不是觉得贫僧所作所为并非出家人所为?犯了嗔怒戒?”
觉远也不再见外地称之为孙道友,而是转口称为孙姑娘。
“没有。”孙阳回过神,道,“大师之所为,于孙阳眼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般快意恩仇,才算得上是江湖,才能称之为侠,而非古板的慈悲为怀不可伤人。”
“阿弥陀佛。”觉远也感慨万千,“贫僧也曾是囿于孙姑娘口中的古板,固执认为那人来藏经阁只为借阅经而非盗取经。”
“认为人皆性善,当以慈悲为怀渡之,所以落得一个逐出少林的下场。”觉远说道,“殊不知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他们犯了业障,和他们用言语说不通,自然要以对待业障的方式对待他们。佛门不只有菩萨低眉,还有金刚怒目。”
“大师智慧深远。”孙阳说道。
觉远的心性也算得上绝顶,被逐出少林,不吵不闹,不诋毁少林。依旧保留苦行僧的修行,也不强求张君保和他一起剃度吃素。
感慨完了,觉远运气,如口中绽开春雷,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有人故意寻衅,江府的粥今日便放在此处,父老们按需而取,贫僧需要将滋事之人押送见官。就不能替各位分粥了。”
寥寥数语,又将看热闹的灾民喊了过来。
一日,只因为这么一出闹剧,竟过得如此之快。
孙阳与觉远师徒二人将闹事者扭送官府,江朗听闻传信,便来九江府衙等候。
直至日落西边,才将事情处理完。
张君保师徒与孙阳三人出了衙门,江朗上前迎接。
“江大哥!”见到江朗,张君保有些欢喜,可顿时又内疚地支支吾吾说道:“对不起,我,我。。。”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何错之有?”江朗开明笑道,“这便是你于江湖的开端,行侠仗义的第一场,何错之有。”
江朗连续说了两个何错之有打消了这个小孩的顾虑。
“阿弥陀佛。”觉远也施了一礼。
“这位。。。是。。”江朗安抚好了小君保,看着一同出来,且出尘淡雅的孙阳问道。
“在下,终南山诠真教,坤道,孙阳。”孙阳行礼说道。
“原来是孙姑娘,失敬失敬,在下江朗。”江朗说道,“便是孙姑娘帮了我这两位家人,制止了贼人吧?”
“不敢不敢。”孙阳客气道。
“若不嫌弃,还请到府上,让江某略微报答。”
孙阳仍在踟蹰,便听得张君保撺掇到:“孙姑娘,走吧走吧,江大哥人可好了。”
“阿弥陀佛。”觉远也出声道,“孙姑娘若无落脚下榻之地,不如同我等回江府,将就一晚。”
酉时,江府。
已经用过了晚膳的众人,在灯火通明的庭院内纳凉。
或许是因为门外仍有灾民,江府确实“从简”招待了孙阳。
晚饭过后,或许是放下戒备心,或许是与疤眼老大对战之时肾上腺素分泌激增感觉不到疼痛,张君保终于感觉到最后被打伤的地方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