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痕月运指如风,解开驾车者的穴道。那人身子一震,终于开口说话:“君殿主,对不……”
“长天,不要说话。”
驾车少年闭上嘴,眼里犹自愤愤然。君痕月取出弓箭,三支追命月牙箭同时扣在手上。他转过身子,面对沉重的黑夜,对准那一辆马车消失的方向,同时射出。
他手中暗劲使出,三支箭仿若受到牵引,忽然分开,向三个不同方向飞去。
君痕月侧耳倾听,风带来细微声响。刹那之后,他微一点头,心中了然,然后对驾车少年长天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君殿主……”长天的脸一红,被偷袭这种事情让他觉得很丢脸,“我按照君殿主的吩咐,白天在成为等待,接到您飞鸽传后立刻驾马车来接应您。可是出发没多久,我就被袭击了……”
“什么样的人袭击的你?”
“我不知道……”
“连敌人的样子都没看到吗?”
长天低下头:“……是……对不起,我……我都无颜抬头看你……”
君痕月:“……你能不能先抬头看路……都快撞树上了……”
长天赶紧抬头,惊呼,扯动缰绳,马车行进偏差,擦着树干飞过去。
长天哭丧着脸:“君殿主对不起……”
君痕月正要说点什么,身子却是一歪。咔哒一声,马车的一个轮胎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
刚刚虽然避免正面相撞,但还是破坏了马车的侧面。
长天:“……”
君痕月:“……”
马车分崩离析,两人无奈汽车,看着重获自由的骏马欢快地嘶鸣一声,逃入密林中。
长天:“君殿主对不……”
“行了行了,别说对不起了……”君痕月扶额。
长天是水影安插在冀城的棋子,掩护他的身份是小酒馆的伙计。他去年刚刚从荆离岛的最终测验中被淘汰,也不知道为何被水影看上,收作御器殿门人。君痕月在和他接头时候原本以为他会有过人之处,但现在看来,实在是……
君痕月有点头疼……水影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派出这样一个手下给自己。看上去更像是跳脱却不够严谨的烟光所为啊。
“你先回去吧。”君痕月说道,“我会再来找你的……”
“君殿主你不要嫌弃我……”长天有点想哭,“接待您是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水影师姐说过,我现在处于考验期,如果我表现太差,就会被她赶出御器殿……”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君痕月叹气。
君痕月语气平和,但不容置疑。长天无奈,只能一步一回头地离开。
君痕月回头,忽地陷入沉思。
不是错觉……刚才在夜空中与什么人擦肩而过的感觉原来不是错觉。可那人的轻功竟然可以让自己都差点毫无察觉,那么长天被袭击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被人盯上了……君痕月如今已经确信。他自以为无人察觉的行动,极有可能从一进入冀城开始就被人盯上了。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
但……究竟是什么人呢?
会是羽林卫吗?但这儿是羽林卫的大本营之一,据说他们的山部统领也是个脾气暴躁之人,没有理由还放任他恶作剧。
偷袭长天的这种举动,不像是那种你死我活的敌人干出来的。羽林卫若真要针对自己,也不会用这种打草惊蛇的愚蠢方法。
君痕月想起离开赌场前,“青鸟”的帮助蓑笠翁那略显诡异的眼神,心里头也略有些疑惑。他再次拿出竹简,借着昏暗的月光读了一遍,微微摇头。
那位“瑶光”……他竟然是被“囚禁”在那种地方吗?还是说,蓑笠翁给了他错误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