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二憨新窝,戴松没有去采茶,而是赶在天黑之前回了家。
背篓只剩一个,已经被沙半鸡和鹿肉鹿皮填的满满当当,胸前还背了一个大马鹿脑袋,他实在没本事再采“娇贵”的肾经茶了。
打算回了家先找机会问问屯里小卖部收不收皮子。
一来这东西实在太臭了,二来换了钱也能多买点白面,不至于只买一点儿全家都省给闺女吃。
想着想着,戴松经过刘老六院子,只见屋子里黑漆漆的,那条老狗正趴门口狗窝里睡觉。
他抿着嘴,猫悄地来到那狗身旁,趁它刚呼出一口气,睡得正是酣甜之时,哐一脚给它面前的搪瓷饭盆给干飞。
巨响声中,老狗仓皇爬起,转着圈朝四周狂吠,却见身前有一大团黑影,夹杂浓重血腥味儿猛地朝它扑来。
老狗顿时吓出夹子音,也管不上寻吃饭的家伙,夹着尾巴赶忙往狗窝里缩。
可它终究是老了,经不住事儿了,还没钻回狗窝,屁门一个没夹住,拉的满地都是。
那黑影见状,乐出声来。
在院里挑了根柴火棍,沾起地上新鲜的一坨,比划了一下狗绳的长短,
最终在刘老六门口定好点,趁着还没冻硬,抹开抹平后扬长而去。
只剩下蜷缩在窝里的老狗,敢怒不敢叫……
回到自家院子,戴松喊着戴树志出来帮忙,结果出来的却是戴柏。
本来还想抱怨几句,可见戴松塞到他手里的一副鹿宝贝,戴柏感动的眼泪差点从嘴角流下。
二人把鹿头放在鸡窝旁,看破棉被放下来能遮住个七七八八,戴松又把腰间黄皮子皮取下。
这东西可不能放在鸡窝旁,不然第二天鸡全吓死了,只能暂时放在猫斯里边。
见没啥问题,便想先进屋抱抱闺女。
“我回来了!”
“爸爸回乃了!”
一听到戴松的声音,原本围在妈妈身边叽叽喳喳的小盈盈顿时张开双臂,过来挂在戴松腿上。
其他人则是把目光集中在了背篓里。
见戴柏拿出背篓里的马鹿皮肉以及沙半鸡时,江卫琴脸色铁青,要不是看在大孙女儿面上,已经一锅铲拍上了:“兔崽子,你是不是打围去了!”
不止江卫琴,其他人见这些个山货,一个个脸色都难看起来。
屯里现在没打围的,但不代表过去没有。
而且背靠林场,打围的事故没听过一百也听过八十,哪个大人不知道林子里的危险?起初听戴松说只是帮着解套子,大伙儿寻思就他这样整天不干活脚力差的,肯定也走不远,跟着在山脚下转转也没啥危险,总比游手好闲强,便由着他去了。
结果今天背回来这么多好货,这让他们还怎么放心?
戴松见大伙儿神色不善,急忙装作没事人一样逗怀里闺女:“想不想吃白面呀?”
“想!”
“好,爸爸带你去买,回来让奶奶给你烙饼吃好不好?”
“好!”
戴松就像得了免死金牌,也不管一众大人的追问,抱着闺女就蹿出屋子。
“哎哟气死我了!一会儿他回来,丽萍,小婉,你俩把孩子带屋里别出来,我非打断他腿不可!”
“妈,消消气,小松不也是在往好的方向转变嘛,慢慢来,等他回来好好说说就行了。”
汤丽萍搂着南春婉肩膀,宽慰着婆媳二人。
蹲地上处理沙半鸡的戴柏却觉得这些人太不了解他兄弟,
“妈,弟妹,别担心了,松子是能上山打围的人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