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伦敦办完签证回来,陈慕武回到实验室,继续投入到电子衍射的实验当中。
虽然每天两张照片的效率不高,但是随着操作越来越熟练,实验也跟着渐入佳境。
陈慕武还谨遵老师卢瑟福的教诲,抽空写了一篇记载了实验初步成果的快报,寄给了《自然》周刊编辑部。
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里,他和德布罗意一共换了金箔、铝箔、铂箔和赛璐珞薄片这四种材料,又改变了加速电压,针对不同波长的电子也进行了对比实验。
把实验结果整理、计算之后,得到各种衍射材料的晶格长度和x射线测得的长度相对比,两者之间的误差不超过百分之一,这个结果足以说明,电子确实就是一种波。
实验就此告一段落,老规矩,论写完之后,陈慕武仍然把它寄给了《自然科学会报》。
而德布罗意也亲自动手,写了一份法版的论,投稿给了法国科学院的相关杂志。
在实验期间,德布罗意还收到了自己老师朗之万的回信,同意带他一起去参加这次的索尔维会议。
所以在实验做完之后,德布罗意也没立刻离开剑桥返回巴黎,而是留在英国,打算和卡迪许实验室的众人,过段时间一起去比利时。
至于那台已经完成了使命的真空泵,也被他捐赠给了卡迪许实验室。
和等待出发前的这几天,闲着无事跑到伦敦看萧伯纳新戏《圣女贞德》的德布罗意不同,陈慕武这里,却是一山放过一山拦。
因为这次的实验,是陈慕武和德布罗意一起完成的,所以他没理由只在论上署自己一个人的名字,想当成毕业论的计划也泡了汤,只能再重新再找新的方向。
好在这时候,斯通纳送上了救命稻草。
才忙完了电子衍射实验,陈慕武就又加入到了隔壁斯通纳的那一组,考虑着尽快写出来新的这篇有关不相容原理的论,把这篇理论论当成自己的毕业论。
除此之外,他的生活中还发生了几件琐碎的小事。
先是随着天气的转暖,游泳俱乐部的贝斯特那边,又开始了在康河里的恢复训练,为的就是备战今年的剑桥-牛津联合运动会。
陈慕武也下水试了几次,虽然一冬天都没下过水,但是身体机能还在,速度也基本上能和去年持平。
去年因为牛津大学那边,横空出世了一个游得很快的新西兰人,几乎横扫了整个游泳项目的比赛,让剑桥大学颜面尽失。
卧薪尝胆了一整年,再加上有了陈慕武这个健将,如虎添翼的贝斯特今年志在必得,非要让牛津大学也体会一下被支配的痛苦。
只是现在有了一件尴尬事,让这位俱乐部的会长有些担忧,那就是陈慕武说他在四月下旬将要去比利时参加一个物理方面的会议,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能在运动会之前赶回来,让他彻底地扬眉吐气一次。
还有另外一件事,在拿着稿又找了陈慕武探讨了几次剧情走向之后,叶公超也终于写完了那一本《巴黎快车谋杀案》。
他这一版的剧情和心理描写得都很到位,陈慕武浏览之后,觉得这本提前几年出世的佳作,一定能碾压当前市面上的所有侦探,当然也就包括傅满洲系列。
他劝叶公超尽快找家出版社,让这本问世,做好大赚一笔的准备。
但几天之后,拿着稿来找陈慕武的叶公超,却是一脸的郁闷。
他在美国麻省的阿默斯特学院读时,曾在学校教授罗伯特·弗罗斯特的指导下,出版过一本英诗集。
叶公超本以为自己有出版经验,再加上这本写得很精彩,在英国出版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他兴冲冲地带着稿去了伦敦,登门拜访了一个个大型的出版社,但因为国籍原因,基本上没有人愿意给他出版这本籍,很多人甚至连稿看都没看。
即使有那么一两家小作坊式的出版社答应出版,但是这几个黑心商人,也都不约而同地把版税压到了一个极低的价格。
处处碰壁的叶公超拿不定主意,再加上他临近毕业,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所以他只好先回到了剑桥,带着稿找陈慕武商量,这件事应该怎么做。
陈慕武想起来,他在剑桥还有一帮有钱有权的好兄弟,也就是使徒社的那一批人。
于是他从叶公超手里接过稿,在一个星期六使徒社成员例行聚会时,带了过去。
刚开始听到陈慕武说自己写了一本侦探的时候,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认为中囯天才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他不是一个研究物理学的吗,怎么突然跑去写了?
陈慕武也不废话,直接找了一个平时喜欢写诗,并爱当众朗诵的社员,把稿甩给了他,请他代为朗读前面几段。
一开始大家都还不以为然,但是渐渐地,会场之内就开始逐渐安静。
等到这位大诗人念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口干舌燥,嗓子沙哑,打算稍微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众人已经被故事完全地吸引了进去。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