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过还有一些别的。”陆霁远道。
“别的?什么别的?”赵韵宁继续问。
陆霁远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她,慢慢道:“在他入宗正寺之前,当时朝堂上有人上奏,参赵丞相,结党营私。他曾上奏力保赵丞相,在他的力保下,皇帝派人后来查清事实,赵丞相没被开罪,可不久后,他便出事了。”
赵韵宁心被敲了一下。
父亲被人弹劾结党营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她也全然不知。
按照时间推算,大概就在赵家覆灭前几个月,那时自己在做什么?
想起来了,那时候自己被宁岑冷落在宁府,整日伺候着宁母,根本无暇分心去管外面的事情。
偶尔问宁岑几句,他便很是生气,认为自己插手他的事,看不起他。当时她以为,自己虽然和宁岑有些生分,可他到底和父亲同朝为官,父亲帮过他许多,如果父亲有事,他也会尽量多帮着父亲的。
没想到,父亲被扣上这么大一个罪名时,替父亲求情的,竟然是自己素未蒙面的苏河。
真是讽刺。
“后来没过多久,赵丞相一家便被更大的罪名问罪,接着本王就回京了。”陆霁远站起身来,走向窗口,赵韵宁跟着站起来。
“王爷是怀疑,苏河是被陷害的,而且害他的人与害赵丞相一家的人,有牵连?”
陆霁远没有急着回话,而是打开窗户,外头的寒风便顺着窗口掠了进来。
“或许是,本王未见过苏河,也不知他人品,好些事情不能确定。”
赵韵宁由衷道:“那王爷为何不派人去宗正寺看看苏河,查问一番,或许能够得到消息?”
陆霁远轻笑,淡淡道:“听你这语气,看来根本不知道宗正寺是什么地方。”
赵韵宁摇头,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对宗正寺的认识便是关押犯罪达官贵人的,条件艰苦。
但听陆霁远的语气,好像不是那么
简单。
“宗正寺,是专门关押受罪的皇亲贵族、宗室内眷的,那个地方条件苦寒便不说了,最要紧的是,守卫极其森严,所有看守的内侍只认皇帝的令牌,哪怕是太后,都没办法,把人安插进去。”
原来如此,看来见这苏河一面,极其困难。
可不知为何,听完陆霁远的话,她便觉得这苏河非见不可。
陆霁远侧过身来,深深地看着她,赵韵宁怕被窥见自己一些隐秘的心思,就道:“我还以为皇上如今在朝堂上处处被牵制,已经没有自己是势力了,没想到还是有的。”说完,她转身就要往桌边去。
“你是想去见苏河吗”陆霁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里面带着些许清爽的笑意:“瞧你这表情,必定是想去。”
赵韵宁转过身来,垂眸道:“王爷睿智,我确实想去。”
“为什么?”陆霁远问道。
为什么。赵韵宁被这个问题问到了,因为苏河被害一事
,牵扯到赵家,或许还和后面赵家覆灭有关。
可她如今不是京城丞相的大小姐,只是一个来自扬州的勾栏女子。
这个答案,是她不能回答的。
“说不出为什么,那你想怎么去见苏河?”陆霁远的声音继续响起,风流不羁又带着些许挑逗。
赵韵宁闷闷道:“只要想做,总会有办法的。”
“你是打算去找叶远还是石楠业想办法?”陆霁远看着她渐渐沉了目光,依靠着窗子,等她的回复。
“这……容我想想。”赵韵宁心里有些气恼,这问题刚刚抛出,怎么会那么快想到回答。
她沉吟片刻道:“石楠业是官,虽然得皇上青睐,可宗正寺这边他必然是说不上话的。叶远手下有叶家军,如今又是兵部侍郎,或许能够帮着打点一二,不过估计也是使不上力。”
分析一番后,她道:“我还需再想想。”
陆霁远挑眉,冷笑道:“那你便慢慢想吧。”
说完,他便往门口去。
小桃带着几位传菜的丫鬟从外面进来,看见他往外走,便好奇道:“王爷,这都到用晚饭时候了,你不在屋里用吗?”
“不了。”声音渐渐远了。
小桃有些好奇的看了那挺拔的背影几眼,狐疑道:“小姐,王爷是怎么了?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才一会怎么就不高兴了?”
丫鬟们将菜慢慢布好,中间不乏陆霁远喜欢的菜式。
赵韵宁宽慰道:“没事,王爷或许是有事要忙。”
“在忙也要用饭呀,菜都端上来了,怎么还走了?”小桃很不解。
“无妨。”赵韵宁笑了笑道,“王爷的心思哪里是你我能够猜到的。”
听见赵韵宁这样说,小桃也不说什么,将碗碟规整好,便站到旁边去了。
赵韵宁看着这一桌子精美的菜肴,忽然不知从哪里动筷子,她也觉得今日陆霁远有些奇怪,好好的说着话,忽然就不高兴了,或许是近日太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