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怔怔愣着,并未抽回自己的手。
就在此刻,一声含了怒气的清冷声音传了过来:“本王倒是不知,本王的王妃,需要太子你来保护,还需要陪着太子你?!!”
江月闻言,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声音来处,只见陈醉冷冷的站在小院门口,脸色阴郁,染了墨的眸子死死的盯住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她心下一惊,像偷情被抓包一般,立时把手收了回来。
君衍死死拽着,不愿意放手,眸光深沉,盯着陈醉,毫不退让。
江月见着他不放手,蹙着眉,生气道:“你放手!”陈醉如今是堂堂摄政王,君衍要是被他记恨上了,还能落到什么好?
君衍仿若没听到她的话,眼神锁在陈醉身上,气性上来了,就是不放。他的王妃?!!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是自己皇叔的王妃?!!心里那压抑不下去的醋意全然盖过了该有的理智。自己一路走沙漠,上天山,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寻到的人,却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梦?如何能叫他不恨?!
江月脸色沉了下来,眯着眼看着君衍:“也是,我说的话,你从来不听。”
那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话,惊醒了君衍心中的理智,往日,她气着了,也是这般说话。下意识松了手,低眉道:“我听。”
陈醉见此,滔天的怒意,席卷而来:“好,好,好,本王的话不听,王妃的话,你倒是听的挺好。”
说着大步向前,一把将江月扯着站起来,眼神冷冽的看着她,咬咬切齿道:“你是不是该给本王好好解释解释,深更半夜王妃你跟太子孤男寡女,这是要做什么?”
君衍蹙着眉,看着陈醉紧紧捏着的,青筋暴起的手掌,和江月那微不可查的蹙眉,心下一疼,不由握着江月胳膊,往自己方向一带,盯着陈醉嗓音含怒道:“你松手,你弄疼她了!”
陈醉大手一挥,十成十的气劲将君衍推的退了几步,撞在桌上:“本王跟王妃夫妻间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来插嘴?!”
君衍被这重重的一撞,肺腑郁结着的气又泛了上来,止不住的咳,眼神仍旧死死盯着陈醉,强撑着唤道:“初七!初七!”
“初什么七啊初七!!”江月闻言一气,挣脱陈醉的手,急急三两步过去扶住君衍,瞪着陈醉怒道:“他是个病人!!!你做什么使这么大的力?!”
“还有你!”江月回身眼神凶狠的刺了君衍一眼:“怎么着,叫初七干什么?还要在这佛门清静之地打起来?!”
“他是个病人也是个男人!!!还是你皇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怎么,那个簪花男人就是他?!!”陈醉怒不可遏吼道。
江月这才反应过来,不由瞪大了眼睛,这,君衍,现在成了太子?!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君衍眯着眼,看着陈醉,他知道簪花之事?是她告诉他的?
“你最好自己过来,”陈醉看着江月,视线又移到了君衍身上,眼里的威胁之意不加掩饰:“否则,后果自负。”
……江月闻言一惊,他是摄政王,权柄之大,君衍虽为太子,但体弱多病,多不看好,朝里十有七八,都默认了大位迟早是肃亲王的。他若想拿捏君衍,君衍怎么抗衡。
江月眼睛一转,乖觉的松开了君衍,走到了陈醉身边,解释道:“太子听闻臣妾粗通医术,想请臣妾看看他那顽疾来着,王爷是误会我们了。”
陈醉见着她轱辘轱辘转的眼神,哪相信她那瞎话?!看着他头上的茶花簪子,更为刺眼,伸手拔了出来,轻一用力,发簪无声的断成两截,厌恶的扔到君衍面前:“此等粗劣之物,如何配的上王妃?!”
在君衍眼中,这个簪子承载着江月对他的情意,掰断的簪子,犹如掰断了他的肋骨一般心痛,君衍盯着陈醉,眼神充满了憎恨。江月见此,赶紧拦在二人中间,手在背后给君衍摆了摆,让他别冲动。面上对着陈醉讨好笑笑道:“回家回家,我不放心尔雅,还想回去看看尔雅。王爷跟我一起走吗?”
此时风鸢探头探脑的进来,面色有些焦急,看了看陈醉,此刻他们应该在前往丹山的路上的,折返了善法寺,不可再多耽搁了。
见着风鸢,陈醉眉头蹙了起来,伸手牵着江月的手,看着君衍挑衅道:“如此,本王夫妇二人就先行回府了,太子请自便。过些日子,府里添了小世子,再请太子来赏脸喝杯喜酒。”
言中之意,便是二人已有夫妻之实,君衍闻言,手指紧紧掐在掌心,丝丝血迹渗出,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压制住心中狂翻的醋意与怒意,盯着陈醉道:“若何时,太子府中有喜酒,七皇叔,可也要来。”
他的人,他一定会抢回来,到时候,他可一定要来,喝他跟他王妃的喜酒。
江月不愿二人再多言语,只求君衍不要再瞎说话,也没反抗陈醉牵着的手,反而自己扯着他快快的走,真是头大,好不容易找着人,怎么偏生陈醉也来了。
江月心里装着事,陈醉也气闷,两人脸色都不好。
红樱见着此,眼珠子滴溜一转,赶紧凑上前来说道:“王爷,您还坚持得住吗?要不要我去寺里找几个武僧帮忙送您们下去呀?奴婢听风鸢说,您刚失了好多血,头还晕着呢。”
江月闻言,才想起陈醉输血,此时身体尚且十分虚弱,还爬这劳什子山,不由定定的站住,探了他的脉,脉象疲软,他还如此折腾,有毛病啊,顿时点了点头:“红樱说的是,去去,借几个武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