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才被骂得一怔,没一会儿又暴怒地扔去一只鞋子,“老子以前是秀才的时候,少你的吃喝了吗?你还敢顶嘴了?老子打死你!”
杨秀才举起拐杖朝杨咏翠打来。
杨咏翠起身就跑。
一口气跑到村子口,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她为什么这么倒霉?做什么事都不顺利。
明明她以前比柳莺月受人喜欢,可现在,柳莺月却过得越来越好,她过得越来越不顺利。
就好像,柳莺月吸走了她的好动气。
正哭着时,一辆马车在她跟前停下,“小姑娘,打听下路线。”
杨咏翠抬起头来,发现是个穿着华丽,但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车夫在问她话。
她抹掉眼泪站起身来,“您说吧,大叔。”
“去往县城的路线,是往左边的路走,还是走右边的路?”车夫指了指前方的两条路。
杨咏翠看了眼前方几百步远的两条路线,说道,“走左边的路,右边的路是通往另一个乡集市的路,去那里到县城得多绕几十里路。”
“多谢了。”车夫从兜里摸出一把铜钱递向杨咏翠。
杨咏翠看了眼钱,没伸手,“大叔,你家主人还缺丫头不?收下我吧。”
她发现,这辆马车十分的华美,比今日在秦家所见的所有马车都要华美许多。
流苏居然是金线,车窗子居然是透明的琉璃瓦片。
这辆马车,少说也值数百辆了。
能坐这样的马车,主人一定非富即贵。
能做这样的人侍女,可比在村里呆着强。
车夫打量她几眼,扬眉微笑,“你想做我们主人的丫头?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本事?我们主人最不缺的就是年轻侍女。”
“我会刺绣,会铺床叠被,会做饭,会……”
“本公子不缺绣娘不缺暖房丫头,也不缺厨子。”马车里,有年轻男子的声音打断了杨咏翠的话。
杨咏翠眸光微闪,走到马车窗子口那里跪下了。
“郎君要小女子做什么,小女子就做什么,只求郎君带我离开这里。”马车帘子被一只男子手挑起。
马车里,一张瘦削脸的年轻男人,眯着眼朝杨咏翠看来。
“抬起头来。”
杨咏翠心中暗喜,这是有机会了?
她咬了咬唇,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抬头看向男子。
男子头戴貂绒帽,年轻约莫在三十岁上下,眼神阴桀。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
“小女子今年十七岁,姓杨,名咏翠。”
“咏翠……好名字。”
“小女子的父亲是个秀才,略懂些墨,才取了个这名字。”杨咏翠微垂着眼帘娇声回答。
“原来是秀才之女,这么说,你也会些墨了?”
“我爹看过的,我全看过,略微认识一些字。”她谦虚回答。
“秀才之女,居然要去做丫头,为何?”年轻男人,眯着眼盯着杨咏翠又问道。
“我自认,不比村里的其他姑娘长相差,不比她们愚钝,可我的日子却过得不好,我爹腿瘸后,成日里什么也不做,只知要钱买酒吃,家里穷得丁当响了,他也不去赚银钱回来,我娘也只知赌钱,还想将我卖与年老者为填房,我不甘心,才逃了出来。”杨咏翠想着自家的一些糟心事,越想越委屈。
同样是秀才之家,她的日子过得跟地域一样,柳莺月却过得像贵妇人。
她的父母只会吵架绊嘴吃喝玩乐,而柳莺月的父母却矜矜业业的持家。
她受够了家里的生活了。
她要改头换面,她要过上好日子。
年轻男人又打量了杨咏翠几眼,扬了扬唇角,笑着说,“既然如此,你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