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佶也是装作诧异的模样看向伍君,皮笑道:“难道您写这八个字不是有那样的意思?”
“什么意思?”伍君亦是装作懵懂不知的模样。
还好现在办公室就他们俩,要是有旁人在,肯定会笑话他们这装模作样的表情,太过于不要脸了。
吴佶看着伍君那“为老不尊”的模样,心中微微叹息。
您是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宛如日暮苍山,背负着整座皑皑白雪。
即便如此,您还是想用这微末的光去照亮力所能及的地方。
您的大义,以前为国为民,如今为了这莘莘学子,却还要告诫我帮助别人要力所能及。
您还当真是想让这盏生命的油灯,尽最后一滴灯油啊!
吴佶心中感慨万千,但是这些话他不想说出来,因为他说与不说都对伍君的行为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为伍君这样的人,所作所为从来都不是为了获得谁的褒奖。
但如果他说出来,无疑是让伍君更难受一些罢了,即便伍君脸上看似云淡风轻。
但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一样的,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与内心里的兵荒马乱都会随着阅历的增加而藏得愈发深沉,一般人根本无法探究。
伍君似乎看出了吴佶的心思,轻轻拍了拍搭在吴佶后背的手,笑道:“莫道桑榆晚,为霞亦满天!这可是当初你对我的评价。
这么高的评价,怎么能忍心辜负呢!”
吴佶无言以对,毕竟那个时候的伍君的确可以为霞满天,可如今的他,显然是日暮西山,但他心中仍是感慨道:“即便日暮西山,也要以萤火争日月之辉,可敬可叹!”
可哪怕是这所剩无几的光景,他都不愿意须臾耗费,也要争取当这星城学院的院长。
“之前知道你对古诗词很感兴趣,不知道你法如何?”伍君突然转移话题道。
“喜欢,但比起您,还是有些差距的。”
伍君顿时一副着急忙慌得模样,跑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沓宣纸,然后指着桌上的笔架,“你自己选,让我见识见识咱们吴大英雄的法!”
说完,伍君便开始在一旁蘸水研墨。
吴佶一一看过去,狼毫,羊毫,紫毫,兼毫各一支。
吴佶最后从一排四支毛笔中选了一支兼毫,伍君顿时笑意盈盈,微微颔首。
吴佶选定后却不知道要写什么,提着笔一边思考,一边等着伍君将墨研好。
俄顷,吴佶突然眼前一亮,开始将宣纸铺好,用镇尺压好,接着在笔洗前清洗毛笔。
伍君见状笑道:“想好写啥了?”
吴佶微微颔首道:“想好了。”
伍君伸出手,指着研好的墨,说了个“请”字,然后便佝偻着身子站在吴佶身旁,宛如一位年迈的爷爷期待着自己的孙子大展身手。
吴佶洗好笔后在砚台上蘸了蘸,一手撑在桌上,一手躬抬,霎时笔走游龙,抑扬顿挫,一气呵成。
而后他直起身望向一旁的伍君,笑道:“在您面前有些想表现了,所以写的有些飘。”
“很好很好,大家风范了,纯粹是!”
伍君一时间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连忙拿起一旁的宣纸将吴佶字上多余的墨汁吸掉。
而后他将字轻轻提起,在嘴边轻轻吹着。
“你小子还真是处处都给人惊喜啊!这么一手好字,没个十几年是写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