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张管事不由定住,总算看清了面前的裴元稷。
“谢工?谢辞?”裴元稷似笑非笑地开口。
张管事看了看裴元稷,又看了看卫窈窈,只道自己坏了大事儿,刚要解释,就听卫窈窈的声音传来。
“拿去扔了,什么不三不四人的东西,都能往我面前送。”
张管事连忙应是,又看了裴元稷一眼,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道“姑爷别误会,谢工不过是负责修水渠的人罢了,就是郡主城西那边荒地。”
“好了,张伯,你下去吧。”卫窈窈说了一句,趿着鞋子下了床。
她原本只穿了一层单薄寝衣,如今一下床,才感觉到了一股子冷意。
但她只浑然不觉一般,过去拉上了裴元稷的手。
“阿郎,你吃醋了?那些挖渠之人还是你亲自请来的,这会子,吃的什么醋?”
裴元稷冷笑出声,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请过一个姓谢的!
看出他心中所想,卫窈窈解释:“是工部推上来的人,不过一个挖渠之人罢了,你何必在意。”
裴元稷哂笑:“一个河工能送药油上门?”
“我不是没要吗?是他自己放肆,和我有何关系?”
“既是如此,窈娘可要我帮你收拾这种不懂规矩之人?”裴元稷看着她的眸眼,缓缓问道。
卫窈窈呼吸一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阿郎真好!那我还要多谢阿郎替我处理这个麻烦!”
“当真?”
“当真!”
“你真不在意他的死活?”
“我为何要在意?”卫窈窈满脸不解。
裴元稷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阵,良久,卫窈窈打了个喷嚏。
裴元稷似才发现她衣衫单薄一般,冷声道:“怎么不多穿一点?”
卫窈窈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怕你胡思乱想,我能这么着急!”
裴元稷默了默。
小女娘鼓着腮帮子,一脸怒气的模样不像是作伪,瞧着,倒真有些像是他冤枉了她。
不过,能让她花这么多心思来哄他,想来,那谢工也不只是一个挖渠之人那么简单。
“穿衣服,我信你。”
她既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谢工,那他让那个人消失,她应也不介意吧。
裴元稷笑了笑:“我今日来,是为了跟你说害你遇险的真凶找到了,是裴元意和你那位庶姐。”
卫窈窈一点儿也不意外,但面上还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惊诧之色:“竟是府上大姑娘?她和裴元意,他们?”
裴元稷点头:“你想如何处理他们?”
“如何都行吗?我要是让你杀了她呢?”卫窈窈偏头看他。
陪着叶含霜玩儿了这么久,她还真有些腻了,若叶含霜就这么把自己给作没了,那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反正如今前景大好,若太子哥哥的病能彻底痊愈,日后的帝位也没裴元稷什么事儿了。
裴元稷看着卫窈窈的目光时而发亮,时而沉思,忍不住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
裴元稷从长信伯府出来,已经是深夜了,他刚回府,手下就将谢辞的底细全部送到了裴元稷的手里。
不过是一个寒门子,靠着科考出仕罢了,倒是不足为惧。
“让这个人从上京消失。”裴元稷扔了写满谢辞生平的纸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