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噩耗,杨老夫人当场背过气去,整个府中上下义愤填膺,当即告到了京兆府,京兆府尹对上报给了明帝。
却没想到,杨国公府的女眷以为京兆府尹是在敷衍她们。
一气之下,她们又来告御状,此事在民间迅速传开。
百姓们听到此等恶劣行径,再加上发生此事的杨国公府为国捐躯的壮举,使的百姓们群情激奋,没多久,老百姓就已经将宫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势要朝廷出面解决此事。
明帝昨日犯了头疾,很是厉害,本觉得没多大事,只让内侍去传口谕,定会彻查。
本以为有了口谕保障他们就会回去,却没想到,到了晚上,事情愈演愈烈。
他们不仅没有回去,还请了杨老夫人,连同聚集在此的很多民众,举旗示威,甚至有些想要硬闯宫门面圣,只想让朝廷出兵剿匪。
明帝也是气怒交加,上次不是说鞍山匪寇已经围剿殆尽了么?怎还是这么猖獗。
明帝传了杨老夫人进宫面圣,她情绪十分激动,涕泪交加的从老国公说到杨家最后一个男丁为国捐躯,再到找寻孙女红荷的各种不易,找到之后全府上下如何高兴,最后是孙女被匪寇杀害对她们的打击。
求明帝一定要严惩凶手,剿灭匪寇,为失散多年的孙女报仇雪恨,否则她就愧见地下死去的老国公和儿子们。
杨老夫人话里话外,胁迫之意已经不言而喻,若明帝不答应剿匪报仇,那就是为国捐躯的杨家人不值,圣上昏庸无能,保护不了烈士遗孤。
明帝还没有做好决定,只得安抚几句,让她先在偏殿休息,自己来了御房和宇淮商量。
宇淮也不含糊,当即自荐,愿领兵剿匪。
明帝却看着宇淮,眼底晦暗不明,身为帝王的威严和压迫感,兜头兜脑的向宇淮袭来。
他眸子细细的眯起,嘴唇紧紧的抿着,盯着宇淮看了半晌,才冷冷的说道:
“朕记得你之前好几次,都请命去鞍山剿匪?”
宇淮背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父皇这是对他起了疑心,怀疑他剿匪另有所图,甚至有可能怀疑今天的一切都是他主导的,他直直的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身为皇子,保护百姓安危,义不容辞。儿臣从十二岁起,便从军为国征战四方,保护百姓免遭屠杀和欺辱,这么多年,儿臣从不敢忘这使命。”
宇淮说着,解开自己的衣带,扯开衣服,上面是大大小小的各种伤痕,新伤叠旧伤,刀伤覆着箭伤。
他眼眶通红,眸子里有些许潮湿,内心深处亦有些心寒,他直视着明帝的眼睛:
“就算丢弃性命也在所不惜,儿臣数次请命去剿匪,只是因为匪寇肆虐,欺辱了父皇的子民,儿臣绝无别的私心。”
明帝看着他满身伤痕,心里也有些不忍,除了君臣,他还是他的父亲。
明帝伸手替宇淮拢好了衣襟,眼里有些黯然,憔然说道:“此去鞍山剿匪,万事当心。”
宇淮回到王府是已经卯时。
他让石岩和胡为准备离府的各种事宜后,去了听风院夏雨棠的门口。
他支走了守夜的侍女,一个人进了里间。
掀开帷幔,床上的夏雨棠睡颜安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如瀑的青丝铺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少了平日的冷淡冷肃,多了几分恬静。
他仔细的看着她的睡颜,像是想要将她的样子刻进自己的脑海,片刻之后,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印下一个吻。
随后便起身准备离开,夏雨棠却睁开了眼睛,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