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想到墨敬泓竟然一晚便被救了出去,谢良辰担心箫凝嘉暴露会引起平王一党的报复。
箫凝嘉却恰恰相反,她希望他们发现与她有关,然后找到她,她就可以顺势深入敌中,她不仅要抓住墨敬泓,还要会一会那个毒医。
谢良辰问道:“那郡主这是要去哪里?”
“哦,随便逛逛。”
“那末将陪你一起。”
箫凝嘉瞥了他一眼:“本宫要去胭脂水粉店,你一个大男人跟着干嘛。”
谢良辰:“……今日街上怕是会有些乱,末将还是跟着保护郡主吧。”
箫凝嘉有些恼怒道:“你听好了,不准跟着!”
“那末将自己出去走走。”
“随便,要是让本宫发现你跟着本宫,你就等着再被迷倒一次吧。”
谢良辰:“额……”,一想到上次不小心被平王侧妃算计昏迷,如今这听这个“再”字可太扎心了。
箫凝嘉没再管谢良辰,带着夏蝉大摇大摆出了使馆走在大街上,她发现今日街上果然与往日不同,似乎安静了许多。
街道两旁一队队的官兵随处可见,为数不多的路人也是行色匆匆,而这样的对比之下,像箫凝嘉与夏蝉这样闲庭信步般的走着的女子便异常的显眼了。
“郡主,我们好像被盯上了。”
“嗯,别乱看,一会儿若是觉得不对劲你就先撤,按计划行事。”
夏蝉颇为幽怨的看了一眼箫凝嘉道:“郡主,奴婢若是这样做,不会被翊王大卸八块吧。”
箫凝嘉安慰道:“放心吧,你就说是我命令你这么做的,他不会为难你的。”
夏蝉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主子,心里叹气:“唉,好像体会到了以前在忘忧山郡主每次偷偷溜下山,翊王那既无奈又陪着胡闹的心情了。”
箫凝嘉看似随意的在附近胭脂铺里逛了逛,之后就慢悠悠的往人烟稀少,位置偏僻的地方走,夏蝉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
主仆二人走到一条狭窄偏僻的胡同,箫凝嘉直觉身后人影攒动,她忽然轻呼一声:“呀,本宫的玉坠还在胭脂铺里,夏蝉你速速取来。”
夏蝉:“是,郡主您自己小心,奴婢马上回来。”
“嗯,本宫就在前面胡同口的茶棚等你。”
夏蝉匆匆离去,胡同口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正欲对其出手,却被边上的乌海拦了下来。
听说安宁郡主身边四大婢女各个身手不凡,乌海不愿打草惊蛇,一直等到夏蝉走远才现身。
箫凝嘉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安宁郡主。”
她一回身,一把药粉便扑面而来。箫凝嘉只看到一个身形消瘦的蓝色身影便一头倒了下去,之后便听到马车的轱辘声。
她感觉有人把她抬上了车,车内似乎空间很小,哪怕闭着眼也有逼仄感。
她静静躺着感觉马车慢悠悠往前走。大概过了一刻钟,马车忽然停下,一个声音传来:“欸,王伯,您昨日不是病了吗?这么快就能干活了。”
赶车之人回复道:“唉没办法,家里还有几口子人等着吃饭咧,赵家小哥,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街上啊?”
姓赵的小哥压低声音道:“牢里跑出个要犯,我们奉上面的命令要挨家挨户盘查,您这送菜车按规矩也要扣下来严查的。”
“哎呦,咱们做了二十多年邻居,你还不知道我老头子什么人吗?三儿啊,快打开盖子让各位官爷仔细瞧瞧。”
几个官差上前随便戳了戳那些菜,摆摆手道:“赵大哥没问题。”
“嗯,王伯,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您快去送菜吧,也好早些回去歇息。”
“欸,好嘞。”马车又缓缓的动起来。箫凝嘉听着这声音明显做了掩饰,应该是连妆容都做好了伪装,这两个人倒是谨慎的很。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马车再次停下,箫凝嘉闭着眼感觉自己被抬上了一张宽大柔软的床。
她静静听了一会儿,四周鸦雀无声,确定房中无人后她慢慢睁开眼睛,房间装饰简单古朴中又透着奢华大气。
她躺的是一个檀木雕花大床,金银丝交织而成的床幔轻垂在两端,四周的家具都是上好檀木制作而成,中间的桌椅上雕刻着精细别致的牡丹花图案。
箫凝嘉刚要起身,门外却传来脚步声,箫凝嘉悠悠闭上眼,听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来的正是之前抓她的两个人。黑衣男子道:“乌先生,安宁郡主什么时候会醒,王爷现在就急着要见呢。”
乌海道:“快了,以防万一我的迷药用的多了些,等我这只香点上,再有半个时辰就该醒了。”
“可现在安宁郡主没有药物控制,还会对王爷另眼相待吗?”
乌海:“谁说没有药物。”
他用手指向边上的香道:“之前那些已经渗入到体内,只要她再次吸入这巡筵香,我们再加以引导,告诉她爱慕平王殿下,她便会迷失自己,认同我们的说法。若是她连续吸上一个月巡筵香,嘿嘿,”乌海露出一个诡异而猥琐的笑容道:“保证她会对王爷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黑衣男子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若有东黎相助,何愁王爷大业不成,只是,王爷现在的状态着实诡异,像是陷入所有心愿达成以后的情景之中,不可自拔。乌先生,你说这会不会和安宁郡主有关。”
乌海目光深邃的盯着床上的箫凝嘉又缓缓的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或许是……”
“或许什么?”
乌海摆摆手:“没什么,或许只是王爷一时执念,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现在连王爷是否中毒都不知道,除非他师父出手,不然世间不可能有人有这么高的毒术,巡筵香的气味开始缓慢悠长的散开,二人说了会儿话,看了眼昏睡着的箫凝嘉便转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