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箫凝嘉刚刚睡眼朦胧的醒来,夏蝉便匆忙来报:“郡主,出事了。今日翊王去天牢提审平王,发现人已经被救走了。北齐皇帝大怒下令全城戒严,现在正在全力搜捕。”
箫凝嘉有些诧异,关入天牢竟然都能被救走。可见平王安插在皇宫之中的势力之深,也难怪昌明帝会如此愤怒。
箫凝嘉刚走出房门,忽然高墙之上落下一个人。“惊蛰?”
一身黑色劲装的惊蛰恭敬上前:“惊蛰拜见郡主。”
箫凝嘉问道:“何事?”
“禀郡主,王爷正在全力搜查平王下落,特意让属下来告知郡主,昨日宫宴,有人见郡主与平王在殿外单独接触过,此事恐怕已引起平王一党猜疑,还请郡主在使馆好生歇息,尽量不要外出。”
“哦,若真是如此,那我更要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查到平王的藏身之所。”
惊蛰大惊:“郡主金枝玉叶,怎可冒险?平王党羽众多,现在王爷还不清楚具体情况,郡主还是当心为好。”
箫凝嘉没理他:“夏蝉,我们这就出去。”
惊蛰欲哭无泪:“郡主啊,王爷说了,请您在使馆好好歇息。”
箫凝嘉严肃道:“你去告诉你家主子,如果平王一党真的猜到此事与本宫有关,那本宫引出他们,是找到平王最快捷的办法。”
惊蛰:“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觉得本宫与你家主子意见相左,最终会听谁的?”箫凝嘉抬腿便走。
留下惊蛰呆呆的站在那儿,脑子飞速思考,转瞬间便飞身离开。
他想明白了,以他这多日观察,自己主子在郡主面前只有乖乖听话的份,还是快些告诉主子做好准备吧。
箫凝嘉刚走出院落又看到迎面而来的谢良辰,谢良辰有些心绪不宁的问道:“郡主,末将听说平王被救走了,会不会查到……”
箫凝嘉淡定道:“查到什么?查到他中了毒?就算是查到又怎样?能想出那样的毒计,就得做好被本宫报复的准备。”
……
时间回到昨日下午,谢良辰一个人沉思良久,他既然已经知道安宁郡主和翊王真实关系并非传言中那样水火不容,就没有想过真的要利用箫凝嘉去害墨敬染。
只是一想到要在自己爱慕之人面前去坦白交代因为自己醉酒被一弱女子暗算的事,他便觉得颜面无光,无地自容。
可理智最终战胜了颜面问题,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求见箫凝嘉,坦诚交代了自己被平王威胁之事。
他本意是让箫凝嘉和墨敬染知晓此事,对平王多加小心,可没想到箫凝嘉之后的话却让他瞠目结舌。
箫凝嘉欣慰于他的坦诚,便也没有隐瞒,她先和谢良辰道了歉:“抱歉,谢将军,本宫查了你昨日的行踪,谢将军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谢良辰疑惑的点了点头。
“因为本宫发现你的玉佩上被人动了手脚,一时好奇而已,本宫若没猜错的话,平王真正要算计的人根本就不是墨敬染,他真正要算计的是本宫!”
“阿凝说的不错。”
门外一身玄色锦服的墨敬染大步走进来,接着说道:“墨敬泓手下有一个名为乌海的毒医,据说出自玄医门,很擅长万物相生相克之道。此人可以利用几种普通之物产生剧毒,杀人于无形。
我刚刚收到消息,前日墨敬泓趁谢将军昏迷之际拿走了谢将军腰间玉佩给了乌海。我的人看到他把玉佩置于一份液体之中,隐约听见迷幻、安宁郡主、控制几个字。”
墨敬染看向箫凝嘉:“阿凝一向聪慧,可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箫凝嘉点点头:“谢将军的玉佩上有琼露花汁的味道。这种花汁其实本身无色无味,需要上等美玉相融至少两个时辰才能激发出它的香味。这种香味本也无毒,可是它唯独不能与皇室御用的杏花美酒一同出现,饮过此酒的女子若再沾染了琼露花的味道,就会出现一种假醉的状态,若是此时再有巡筵香做引子,则会使人陷入迷幻状态,轻易便可控制人的心神。”
墨敬染面色不虞:“杏花美酒,巡筵香,谢将军身边的女子,能符合这三种条件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谢良辰自责不已:“是末将太大意了,险些酿成大祸,请郡主责罚。”
箫凝嘉摆摆手:“此事也不怨你,若不是我恰巧了解此毒,谁能想到这么深沉复杂的手段。”
谢良辰眉头皱起:“所以所谓的要引出翊王不过是敷衍之词?”
墨敬染轻哼一声:“也未必,或许墨敬泓就是打着一箭双雕的好算盘呢。”
箫凝嘉赞同的点点头,又有些迟疑的开口:“只是我想不通,此毒十分冷僻,是我娘亲无意中发现的,那个毒医怎么会知道?”
墨敬染:“等我拿下那个毒医,此事自会知晓,只是现在我们知道了墨敬泓的毒计,自然不能让他得逞。”
箫凝嘉冷笑道:“就算不知道,他也不会得逞,你忘了我体质特殊?他这些把戏本就对我无用,只是他既然有这样的龌龊心思,不送他份儿大礼都对不起他如此的‘用心良苦’。”
最终箫凝嘉告诉他们宫宴上静观其变就好,剩下的交给她。
墨敬染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让人连夜仿了一个谢良辰的玉佩,让他换下了真的。谢良辰越发惭愧,比起墨敬泓对箫凝嘉的在意和小心谨慎,他确实自愧不如。
三人商定好了对策,便有了箫凝嘉独自一人离开大殿的一幕,她出去自然是以自己为饵,去钓墨敬泓这条大鱼了。
她手上戴着薄如蝉翼的特制手套。手心里是从无影谷中得来的的蝶影花粉。如果没有解药墨敬泓怕是一直到死都会陷入他的皇帝大梦中,休想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