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出事了?”风相岐隐约察觉不对。
“长风镖局做生意,只谈价格不问缘由,这是我们的私下交易,多少价你向韫玉开。”沈川媚笑笑道:“至于缘由,我且能说的,是这封信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你就不怕我偷看?”
“你要偷看就不会在这问我。”这一点沈川媚足够放心,找他是因为这个人可信。
仇要报,声音当然也要做,风相岐没再多问缘由,回到正事上面:“长公主答应退兵了吗?”
“会退兵的。”沈川媚道,不止会退兵,还会跟他们一起回赤梁,让天下人看到赤梁与蜀国的和睦。
“就是还没谈拢?”风相岐皱皱眉:“到底行不行?”
窗外有身影疾疾而来,沈川媚道:“你该走了。”
婢女和兵士潮水一样涌进,只看见沈川媚坐在桌前,正悠闲的喝茶,样子倒是被他们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这是…莫非大王子那边又出状况了?”
婢女兵士面面相觑。
这人真怪,以为她趁机逃走,不想竟然如此自觉回到关押自己的屋里。
又觉得没错,大阏氏允诺能救大王子的人以后都高官俸禄享之不尽,逃的人才是笨蛋。
“这里可不是大街小巷随你窜,不想掉脑袋就乖乖的。”婢女训斥了几句才说正事:“大阏氏要问话,快随我去。”
阿尔布古的屋子里不再漆暗一片,四周都亮了灯,婢女在内室伺候他用点清淡的食物,达拉尔和虞涔在外室见另一位将军。
让她来,却不急着召唤进去,沈川媚两耳一闭,安静等在外面。
过了许久才听见里面略显疲惫的传唤,虞涔用她听得懂的赤梁话说:“进来。”
没等沈川媚行礼她直言道:“就算乌国小王子没有死,可是空口无凭,我们现在拿不出实质的证明,这场战,他们依然打的肆无忌惮。你既然敢独闯蜀地,又对此事如此了解,想必是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不如你来说说,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沈川媚摇摇头:“大阏氏不愿意放弃邑王,那这件事就没法解。”
“你在威胁我?”虞涔不悦。
“民女不敢。”
虞涔冷哼一声:“凭你胡乱几句断言,以为我就会信你?以为自己是谁,胆敢如此猖狂在此妄言!赤梁的天下,你担当的起吗?”
一声声质问仿佛要将沈川媚压垮。
赤梁的天下新帝都担当不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姑娘连提的资格都没有,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大逆不道,难道还想凭一己之力搅乱天下。
这罪名任何一人都担当不起。
沈川媚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能撼动天下大局的贤能,她向来有自知之明,最大的心愿从来都是报仇雪恨,然后和阿爹哥哥择一地隐居,从此快活神仙。
也不去做搅乱天下的乱臣贼子,死过一次懂得惜命,如今十分怕死。
但仇人搅进了这场局里,她的哥哥也在这场局里,想报仇又想哥哥全身而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她明白,所以她只能跟着一起搅进来。
待大局定下,就可以如愿以偿。
沈川媚没有被这一声声质问压垮,也没有被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