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光叔侄三人久居大荒之外,沧海之中,天性淳朴简单,既然费天君不愿提及,也就不便多问,一同连说吃酒吃酒。
顿时间,盏碗来,盏碗去,当当碰响,酒水泼溅,费天君与庞光叔侄三人尽情豪饮起来。
九天陪坐在下首,也频频举碗同饮,但只是象征性地浅尝一口酒水而已,毕竟她已经尝够醉酒的苦滋味,一见到酒水,一闻到酒香,便就十分难受。
当费天君发下狠话,准备对基扒皮抽筋时,九天即刻如坐针毡,慌乱不安起来,因她心里深爱着基哩,可是一时又无计可施。应酬之间,九天苦思冥想,便就想出一条计来,便是:灌醉他们,救出基!
九天决然拿定主意,便开始不断敬酒,虽然敬酒是一件十分痛苦难受的事,但是为了能够救走基,她不得不佯装无事,并且不惜搔首弄姿,卖弄妩媚。
美女如此多情敬酒,岂能有失男儿胸襟,便是喝得呕了吐了也不能装孬认怂啊!
霎时间,庞光叔侄三人各个亢奋起来,咕嘟咕嘟连连狂饮,真个似鲸吞鲵吸一般,连带着一并向费天君屡屡敬酒。费天君得偿夙愿,心情极佳,一时不好推辞,便左一碗右一碗地吃将起来,不知不觉吃出醉意,却是没有料到九天另有图谋哩。
又吃过七八坛酒,庞光叔侄酩酊大醉,相继翻到在地,不省人事。费天君也恍恍惚惚地趴在石桌上,沉然睡去。
而九天暗怀心思,每次敬酒时都是浅尝辄止,装出不胜酒力的娇柔样子。
庞光叔侄三人惜香怜玉,并不计较。费天君正是得意之时,又加上庞光叔侄劝酒,一时也并没觉察。
因此他们都醉得枕麴藉糟时,九天却依旧未醉,但前前后后也吃了五六盏碗酒哩。
她也佯装吃醉了酒,脑袋耷拉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过未多时,鼾声四起。
九天悄悄睁开杏眼偷看。
果见费天君酣然入睡,庞光叔侄更是睡得死猪一般沉实,各个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她暗自释然,轻轻的连唤了几声“师尊”,却见费天君毫无反应,这才装出醉酒的样子,伸手拿起凤羽剑,脚步摇摇晃晃地走离了石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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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脸獾将周夫人、基和燕灵分别关押在后洞的三个洞室之中,然后又分派三名小妖看守,他自己则领了几名小妖守在后洞出口,以防不测。
及至后半夜,花脸獾正自恹恹欲睡,忽就觑见九天摇摇晃晃地走进后洞来了。
他连忙振作精神,迎接上来,讨好道:“姑奶奶,酒可吃好了?”
“吃好了……都吃好了。”九天故意嘟哝道,“他们…他们都关押在何处?”
“就在里面。”
“带……带……带姑奶奶去……去看看基去!”九天用凤羽剑指了指前方。
“是。”花脸獾心知肚明,不敢违命,前头领路去了。
九天跟随其后,走过三五十米,便见左旁小洞中关押着周夫人,她犹豫片刻,迈步离去。
又走过数米,便见燕灵被捆绑在右旁的小洞里,九天顿时怒火中烧,准备进去发难,但咬了咬牙,收回了脚步,叫花脸獾继续领路。
少顷间,花脸獾领九天来到关押基的小洞前。
当看见基被捆在洞中角落里时,九天心头泛起一阵难过。她吩咐道:“你们都走开,姑奶奶有几句话要对他说。”
“是,姑奶奶。”花脸獾知道九天对基的情感,更知道她的厉害,因此便同小妖识趣地躲开去。
九天快步走进洞中,在基面前俯下身来,看见心爱之人受折磨的样子,她的心尖在微微颤悸,“基,你醒醒……基,你醒醒……”
基双目微合,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一般。
“基……你快醒醒……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九天说着话,急匆匆伸出右臂准备搭起基。
但忽然间,她的右臂被拂打开去。
“九天,你不要再假惺惺地做样子好吗?我谭基不需要你救,也不想再看见你。”基突然睁开眼来,冷冰冰地说道,原来他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愿看见九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