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Tower of lust

说起来很坚定,獭祭也干脆地将不速之客赶了下去,可当她独自一人在车上时,那份肯定又渐渐退却了。 她不知道打扰到琴酒会发生什么,但总归是会导致对方不悦的。獭祭从来受到的命令就是绝对遵守规则,本能让她习惯迎合他人以通过提供情绪价值换取生存权。 不能违背命令、违反规则已经刻进了她的脑袋,可周围的人都不以为意,并且身体力行地告诉她即使违规似乎也并没有发生什么。 过去的习惯让她不敢踩下油门,新学习的状态让她渴望去寻找那个应当被她重视的人。 不知不觉间她将车开到了安全屋附近,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转头往另一个方向漫无目的地开去。 沿路上,她目睹着街上人群安定地步向家中,街头巨大的广告牌预告着半小时后的红白歌会,祝福大家阖家团圆。 气氛烘托得太好,周围的参考物太过统一。有时候思维转变就在一瞬间,下一秒,獭祭就将车停在了一家超市面前。 只是临下车前,她又摸出手机,犹豫着发了一条信息,这才将脸埋进围巾中,跟随人流进入超市。 至少,新年的话,不应该空手去吧。 按照记忆中的画面拿了一堆零食,想了想,她又前往酒柜,学着一旁穿着鼠灰色西装、留着一字胡的男人拿起一提生啤,又学着一旁头发蓬松,凸起一角的小女孩选了些橘子,这才前去结账。 在参考资料中跨年夜就是要一家人坐在客厅吃吃喝喝,茶几上摆放着堆成小山的零食和水果。她明白大概率两人都不会碰这些零食,但若是不买,又总觉得缺点什么。 将购物袋放到副驾驶下方,女孩开车前,看了看还停留在发信处的短信界面: “t: 想来找你,可以吗?” 没有回复。 她犹豫了。 决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獭祭会陷入无尽的摇摆之中,半小时前亲手做下的决定只花了三秒就被推翻,女孩捏着手机,坐在驾驶座上不知所措。 几乎是无意识地,回过神来时獭祭又将车开到了安全屋附近。 依旧没有回信,獭祭整个人纠结成麻花,开始围绕这附近开车绕圈圈。 手机忽然震动两下,是短信的声音。獭祭如蒙大赦,立刻将车靠边停下,点开看来,却发现是基安蒂发出的彩信。 女孩发了张自拍,画面中央是橘发灿烂,笑得张扬的基安蒂,身后则是一整排极具异域风情的帅哥,露出蜜色胸肌腹肌,正看着镜头营业式地笑着。 下附短信: “t:dassai 新年快乐!泰国是天堂~ 新年不要孤单,快去找帅哥玩,回来比一比谁遇到的帅哥多(k)” 獭祭看着短信,捏着手机无声笑了笑。基安蒂总是这样,明明昨天还吐槽任务忙的不行,东南亚这边的负责人规矩特别多,结果今天就溜出来找乐子了。 在了解一个人本性后,獭祭可以轻易感受对方的情绪。代入那份坦率,风风火火的基安蒂让獭祭下定了决心。 走着吧,去找帅哥。 ……然后她又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咖喱鸡便当,又从货架后方翻出了镜饼,这才上楼去。 总得给自己找条退路嘛,就当是来送东西顺便借地方吃个饭好了。 可等到獭祭磨蹭到门口时,手上热好的咖喱早就凉了。 女孩面对着黑黢黢的防盗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呆呆站着,仿佛在用意念开门一样。 猫眼中漆黑一片,他在吗?会打扰他吗?她要敲门吗?钥匙在离开时上交了,如果没人的话,她可以撬锁吗?不对,撬锁会直接撞到枪口上的吧?要不还是翻窗好了,可是翻窗的话东西怎么办?不对,他都不在那自己进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下一秒,那扇门忽然打开了。 獭祭回过神来,微张着嘴,有些懵逼地透过细窄的门缝与后面那人对视。房间里没有开灯,獭祭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 “怎么?准备呆在外面继续当门童?”男人熟悉的嘲讽传来,獭祭这才扯了扯围巾,赶忙提着东西进门去。 屋里没有开灯,琴酒似乎正准备搬离,借着些许月光,獭祭能看到客厅里堆积了少许纸箱,餐桌和厨房也都蒙上了防尘布。 好像,真的打扰了。女孩抿了抿唇,这种给别人带来麻烦的感觉很不好受,她甚至有些无意识的颤抖—— 男人忽然开了灯,顺便打开了中央空调,又走到唯一没有蒙上防尘布的客厅中

,打开了从来没人会看的电视,转头随性地坐在沙发右侧。 电视里红白歌会已经开始,前面已经结束了四组歌曲,现在总主持人正在介绍嘉宾审查员。 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獭祭忽然就安定下来。见琴酒难得休闲地倚在沙发上,女孩先是愣了片刻,心中蓦然浮现出一点难以置信,多年来的默契又加以肯定,女孩这才飞快反应过来,将购物袋中的零食水果摆在茶几上,又当着男人的面拆开啤酒的塑封,拎了几罐整齐摆在桌上,便退到一边待命。 “坐。”琴酒看向电视,头都没转,左手在沙发垫上敲了敲。 真的,是在休假跨年啊。 沙发不小,獭祭规规矩矩坐到沙发左侧,两人之间距离还能盘腿坐一个人,对于他们这些杀手来说这个距离颇为合适,两人就这么和谐地看起了红白歌会。 这一幅画面太过典范,男人又太过淡定,獭祭不自觉便投入到了跨年的氛围当中,女孩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起果盘和橘子,模仿着家庭肥皂剧中一家人团圆的画面,剥好一个递给琴酒,随口问道:“你觉得谁会赢?” 琴酒接过橘子:“白方吧。” 獭祭塞了一瓣橘子到嘴里,闻言,也只是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将橘子咽下,这才笑着开口道:“那我就压红方吧,红方必胜!” 琴酒哼笑一声,将橘子塞入嘴中,被酸得愣了一下,随手拿起桌面上的啤酒递了一听给獭祭,一边盯着电视,一边慢悠悠的拉开拉环。 两人的动作在这一时刻格外统一。拉环,开启,伴随“噗呲——”的开盖声,炸开的细小泡沫附着在铝罐四周,在电视上绚烂光线下闪烁着着有趣的荧光。 他们微微侧身,伸手轻轻将酒罐碰在一起,没有一滴啤酒洒出来。 獭祭和很多人在不同的场合喝过酒,做过无数次碰杯的动作,但从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意义,仅仅代表着最原始的休闲与享受。 这个碰杯仿佛为今晚奠定了基调。如果忽略掉琴酒身上开着保险的枪支和獭祭藏在身上各处的危险物品,他们就如同今夜全日本绝大部分家庭一样,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观看红白歌会,顺便讨论着胜负问题,再吐槽一下安排格外不合理,成员的妆造像是麻袋上长了一个人。 原本这些稀疏平常的休闲,与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杀手没有任何关系。 好像什么都没干,几个小时就这样悄悄溜走。獭祭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红方胜利,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一下从陷进沙发的姿势坐了起来,挺直腰板,像邀功的小朋友一样,对琴酒扬了扬下巴: “我赢了!红方赢了哦。”女孩纯黑的眼眸在暖和的光线下,水光盈盈,满是笑意。 作为输家的琴酒用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慢悠悠的喝下最后一口生啤。 原本就是随口约定的赌约,加上又没有安排赌注,他并不是很在意。况且他下注也并非因为白组有他感兴趣的歌手,只是这几年白组几乎是压倒般的胜利,他便习惯性的压了白组的注。 这点输赢,还没有看着女孩笑意盈盈,面色微微泛红,整个人灵动且鲜活时带来的情绪波动大。 琴酒并非没有情感,与之相反,他的一切情绪都格外汹涌,却又会被飞速压抑下去,这才显得他总是冷静且克制。愉悦,愤怒,哀悼,嫉妒,窘迫,尴尬,幸福,与他而言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体验。 这么多年来,唯有沉醉于艺术与美学才能给他带来足以被记住的满足与欣快。 而现在,他看着离他一臂之遥的獭祭,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獭祭的不抗拒,不仅仅是因为对方足够听话,又不会引起警惕,大概还因为她符合他定义的美。 或许是因为獭祭的可塑性太强,早在多年前,琴酒就有意无意地将女孩向他希望的方向培养。从行事逻辑到生活习惯,他仿佛最有耐心的匠人,精心雕琢着这块璞玉。 就像是那对珍珠耳钉,最开始他买下来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无非就是觉得适合罢了,但女孩很听话,乖乖将其变成了一点烙印,从外表上以以最显眼的方式表示了自己的臣服。 而现在,獭祭从能力到外表,无一不符合他的审美。干脆的,狠辣的,温婉的,灵动的,任务时的下属,闲时的搭档,如今静下心来,他蓦然发觉自己对獭祭已经有了几分特别对待。 往日的琴酒并不会费心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但或许是因为特定时间与氛围下的烘托,总之他并不想欺骗或否定自己,当看见定位上那一个小点逐渐向自己靠近时,他的确生出了,极为浅淡的一点满足。 他向来坦率,不违背底线的特例,对他而言也只是生活的调剂,并没有什么关系。 随着歌会结束,电视上弹出

跨年倒计时,琴酒没有说话,獭祭也只是乖乖捧着酸得要死的橘子慢悠悠啃着。忽然想到什么,琴酒起身,带着女孩追随的目光,从一旁的大衣中取出钱夹,又拿过桌上巧克力的包装纸,摆弄一阵,这才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走到女孩面前。 琴酒很高,獭祭坐在沙发上,要将头仰起到最高才能和男人对视。 灯光下,男人的银发镀上金边,连祖母绿的眼瞳也显得格外深邃。她迎着獭祭不明所以的目光,在电视中跨年的倒数声中,伴随新年快乐的配音,将手中的长条物轻轻拍在獭祭眼睛上。 还没反应过来,獭祭先习惯性挂上一个笑容,就着被遮挡视线到动作,对琴酒说到:“新年快乐!” 被他影子牢牢笼罩的女孩仰着头,微微张开的双唇泛着水光。或许是因为疑惑,女孩轻轻歪了歪头,额前的碎发蹭过指节,带来些微酥痒。 獭祭问到:“这是什么?” 琴酒目光暗了暗:“赌资。” 说完,男人便放开手,任由女孩接过。 獭祭拿下来,这才发现白色的巧克力包装里放有一张福泽谕吉。 女孩慢慢睁大了眼。这不是赌资,而是……年玉。 日本的年玉必须要用白包装纳,如果没有,也要用其他包装纸包裹。 一万日元虽然不多,却是年玉的最高规格。 而年玉的意义不在于金钱,而是对来年的祝福和保佑。 可男人向来不信神佛,她也并非能收受年玉的身份,此举必然意义非凡。 只是獭祭实在想不通琴酒的意思,愣愣地和福泽谕吉对视着。 良久,女孩也不知道想岔到哪里去了,忽然抬头问道:“g,你是想……” “当我爸爸吗?” 只是随性一举应景的琴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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