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与殷问酒几乎同时,各退了好几步。
蓝空桑上前,短刀淡淡抵住那女子后腰,“停。”
她腕间那血痕早已被蛊虫舔舐干净,它们又缩了回去。
不过几个眨眼的过程,很多人连看都没看清,只知道大概是抓出了他们要找的人。
“妈妈留下,其他人退下。”殷问酒沉声道。
春榭潮的女子大场面见识过不少,走的并不慌乱。
那妈妈也是,捏着帕子扭着腰,走近两步看着那红衣女子道:“红鸢,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啊!还不老实给贵客交代!”
红鸢一袭轻纱红裙,额中画着几瓣桃花花钿,青楼女子热衷于此,十有八九会点缀各色花钿。
红鸢细软着嗓音,被蓝空桑的短刀湿润了眼眶,楚楚可怜道:“奴家也不知,奴家也吓的腿软的很呢。”
蓝空桑的短刀又近了一寸,怜香惜玉在她这里并不存在。
短刀已经刺破了衣裳,皮肉传来刺痛感。
“嗯~”她呼痛一声,眼泪滚落,“这位大侠……”
借着说话的功夫,她指尖翻转,偷偷放了蛊虫过去。
蓝空桑另一把刀快到众人都没看清,那蛊虫便被截成两段,掉在地上。
刀又刺了半截进她腰腹。
“空桑,别弄死了。”
红鸢跌跪下来,手捂着后腰,眼底露出狠意,“你是什么人?”
殷问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下是你提问的处境吗?先告诉我,千南惠在哪?”
红鸢:“什么千南惠,不认识。”
殷问酒:“你养的什么蛊?”
红鸢:“什么蛊?听不懂,有人喜欢猫狗,我喜欢虫而已。”
殷问酒冷笑一声,改问那妈妈:“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春榭潮?”
妈妈道:“红鸢是家养的,自小养大,还没开苞呢。”
她个子算高,加上一身风尘打扮,看着倒不像未及笄的小姑娘。
“春榭潮家养的孩子多吗?”
若是家养的,在上京的青楼里长大,怎会养蛊?
那妈妈答道:“不多,我来春榭潮也就三四年,这批家养子姿色能做姑娘的就红鸢一人,旁的都只能做服侍人的丫头。”
而春榭潮的老人们,不知为何格外宠这个孩子。
这话妈妈没敢说,心道今日是走什么霉运,让她接了献王这位贵客。
红鸢的血已经染到地上,她咬着牙,面色惨白,一直拿眼瞪着殷问酒。
“想知道为什么它们会被我的血引出来吗?”
红鸢并不接话。
殷问酒继续道:“你这蛊养的太差,回答我的问题,我告诉你如何养肥,或者你依旧闭口不答,我便杀了你。”
那妈妈心里一惊,以她几十年的妈妈生涯来看,红鸢这小姑娘若是被杀了,她也难辞其咎。
“这位殷姑娘,虽说您在上京城的美誉传遍大街小巷,但也不能作为您随意轻贱人命的根本啊!
我们红鸢犯了天大的事,也得由知府衙门审问过后,证据确凿才能定罪吧?”
殷问酒懒得多废话,“红鸢意图下蛊谋害献王,”她指了指地上的虫尸,“这便是证据,献王护卫交手中将其杀之,属自卫,你让知府衙门来定献王的罪?”
工具人周献弯腰在她耳边道:“这女子稚嫩,在青楼养大,不该如此。”
他离的近,说话间呼吸掠过耳边,低沉的音色震的她耳朵发麻。
殷问酒不自在点了点头,往前移了半个身位。
她没准备真杀了红鸢,这人值得好好查一查。
“空桑……”
“殷、问、酒!”窗边传来一字一顿的声音。
卷柏立即拔剑护在两人身后。
窗被推开,一阵风带来那独有的香味。
千南惠一身白,依旧面纱遮脸。
她半靠在窗边,“我带你不走,你又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