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这种事,后世管的相当严。
以至于没有经过专门检验的猪,都不能随意宰杀,更无法售卖。
但很多偏僻的农村,依然还是允许。
在现在这个时候,每个村子都有几家杀猪人,这可是个好行当。
清泉镇这边的规矩,杀猪要按斤两算钱。
一斤收一毛钱的辛苦费。
一头猪出两三百斤肉,就需要二十三块,而过年期间,最多一天能杀个三四头猪,杀猪家族们收获自然颇多。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请屠夫们杀猪的村民,都不会付钱,而是用猪肉顶。
那么猪肉的价格肯定要比市面上低一些。
这样,屠夫们就能赚点利差钱,收到的二三十元还要多。
反正他们是一年四季都会在街道卖肉,给肉和给钱,都不受影响。
余秋堂两兄弟准备两个大水桶,还有几个脸盆,以及拉着架子车。
寻找的屠夫也是他们同族的一个堂兄。
和他们是一个太爷爷。
叫余天顺。
一辈子的屠夫,前辈子最后死在卖猪肉的路上。
听说是开着个三蹦子上坡,结果三蹦子出了故障,下来想修修,一下车人当场就没了。
属于猝死。
可以说用一辈子的生命去杀猪和卖肉。
拉着架子车来这边,余天顺已经和婆娘在烧开水,看他们过来,笑哈哈打招呼。
“你们两个来这么早干嘛,那猪还没送来呢。”
“那就等等。”
余秋堂笑笑。
在村里买的两头猪已经给了定金,约定好今天送到这里屠宰。
这边屠宰猪的方法很古老传统,但很干净。
这边是需要将猪捅死,放掉猪血,然后把猪吊起来放进开水锅里烫毛。
杀猪锅都是专用的锅,直径两米多,再大的猪,都能整只放进去。
滚烫的热水能将猪毛完全烫干净,基本是半个猪毛岔岔都不留。
余秋堂前世后面生活在南方,就一直很烦有些杀猪的模式。
那个猪肉端上来,皮上还留着一层几毫米长的猪毛,让人看到就难受,更不用说吃。
据说那都是用火烧的毛,具体如何,他就不清楚了。
反正觉得这种水烫的方法干净又卫生。
等待不大会,就听到小道上传来嘎吱声,原来是卖猪的一家人来了。
那是只三百多斤的大肥公猪,走起路来,身上的肉颤抖不已,反倒像是只怀孕的母猪。
这边的人们若非留老母猪用来做种猪,一般都是在猪很小的时候,不管是公母都会被阉割掉,这样可以减少猪的发病率,也能让猪变得更肥。
而那种专门留下来,作为种猪的老母猪,会长的特别大,五六百斤都可能会出现。
老母猪养到一定程度,尤其在怀孕前后,都非常凶狠,除了主人外,其他东西都很难近身。
要是鸡无意间跑进去抢着吃猪食,自己就会沦为猪食。
而附近也有传说,谁家的孩子跑进猪圈里玩,一个不留神,就被猪啃掉半边脸。
也是相当惨烈。
所以人们都说,老母猪生过几胎之后就要赶紧杀掉,要不然就成精了。
余秋堂非常满意这头猪,确认没啥问题后,就将剩余的钱支付给卖猪者。
然后这边余天顺也将自己的兄弟,还有一个儿子喊出来,开始绑猪过称。
这个过程也是不简单。
屠夫家里的人,个个都是膀肥腰圆,力气自然不小。
但这头猪明显对自己今日的命运不愿屈伏,也是挣扎的很厉害。
屠夫三人硬是压不住,被猪拖着四周跑。
后来还是在余秋堂和余秋江的帮助下,才勉强将那家伙制服,四肢全部绑起来。
用婴儿手臂粗的麻绳,配合着一个定滑轮,将猪钓到半空,然后又扯出两道线,做成三角固定。
余天顺这才从一边的磨刀盆里,取出一尺多长的杀猪刀,来到猪前面比划比划,一刀送进猪的脖子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