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里面去,我这不用你遮。”
赵玉见她替自己遮雨,心中一暖,又心疼。
“要么你就停一会,咱们先避避雨,要么我就替你遮着。”宋南絮将自己袖口挽起,免得被雨水打湿。
好在这种专门用来晒东西的簸箕,编织时不会留孔,倒也能遮挡一二。
本来就是怕雨天不好赶车,要是让她又淋上雨受了凉更是得不偿失了,赵玉想了想还是想着等雨小一点再赶路,将驴车往一旁的树底下赶。
“南姐儿!玉兄?”
大树底下一个人影晃动,朝着两人大喊。
花云川举着把油纸伞,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笑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后了。
村里牛车不赶了,今儿要去学堂,只能撑把伞硬着头皮往县里去,看到有驴车来了,想着可能是宋南絮,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猜中了。
宋南絮见他肩上挎着个小包袱,袍子被雨水打的透湿,脚上的布鞋踩一脚都压出泥水,浑身狼狈堪,有些好笑。
“快上来吧!”
“好好好,多谢。”
花云川撩着衣袍正要上驴车,看自己满脚的污泥,收了伞坐驴车一侧,朝宋南絮笑了声,“我还是坐外边吧,顺道帮玉兄撑伞。”
“不用,现在雨大,我俩正要避雨,你还是进来坐吧,衣裳都湿了,吹了风该病了。”宋南絮见他衣服都能拧出水来,劝道。
花云川听她说到生病,犹豫了下,现在自己的确也不能病,没再推诿,“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坐在车沿上,将自己的沾了泥的鞋脱了这才钻进驴车。
“今儿雨这么大,你这是去学堂吧?”
“正是,我今年的县试都过了,接下来便是府试,若是今年运气好过了,我也能得个童生。”
花云川跪在一旁,探着身子,将衣摆的水拧到外头,语气中有几分激动。
宋南絮笑道:“那真是恭喜啊!”
“嗐,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呢,我今年都要十八了,家中添了小辈,也不好再让一家人供我一个人念了,成不成就这一茬了,毕竟每年念的束修不便宜,该成家了帮帮家里的忙了。”
说到成家,花云川有些不自然的瞥了眼她。
自从上次自己背了宋梅去看病,这夜里做梦,总是会梦到宋梅。
时不时还有些难以启齿的画面,弄的这两天他都不敢安枕,每天夜里都是靠温安神。
这么一想,花云川面上都跟着烧了起来,感觉不单单对不起宋南絮,更对不起宋梅,人家一个大姑娘家的,天天在自己梦里······
“玉兄,上回我可是见识了你的学识,想必你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吧?”
不好和宋南絮说话,便干巴巴的向赵玉搭起话来。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上次他与赵玉一通比试,结果不论是诗词,还是章见解,亦或者是习字,对方都完全甩了自己十条街。
赵玉原本见宋南絮同他聊的火热,心里有些吃味,不想接花云川的话。
宋南絮见他不吭声,以为又勾起起他不好的回忆,便笑着岔开话题,“他家里原本是经商的,子从父业,自是不走这个路子的。”
“原来如此,倒可惜了,那如今可以再······”
花云川话说一半,讪讪的闭上嘴,默默的从包袱里翻出汗巾擦身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