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邪神没有退让丝毫。
我心中一颤,不由地望向麻小楼,想确定这种命符纸烧还是不烧。
麻小楼咳嗽了两声,随即大笑起来,说:“萧昆仑,把命符纸烧掉。我要看看,它到底多么顽强。在我面前逞英雄,它还嫩着点!”
我迟疑了片刻,麻小楼又重喝一声:“烧!”
我咽下口水,手往前伸去,那张命符纸沾到火光,瞬间就烧了起来,黄纸中的图案,也随着火光一起消失。
金蚕邪神眼珠子瞪得大大,看着命符纸烧,却没有上前,眼神里闪过惶恐与绝望,一直站立的身体,跌倒在地上,面如死灰又无比地绝望。
“我怎么没有魂飞魄散?”金蚕邪神惊讶地叫道,发黄陈旧的命符纸已经烧掉,可金蚕邪神却没有魂飞魄散,只是因为害怕而瘫坐在地上。
他金色衣服上黑斑更多,但鬼力和灵力都还在,并没有受到影响。
麻小楼走上前,看着瘫在地上的金蚕邪神,长叹了一口气,说:“阿乐,我以为我和你之间,本是莫逆相交,生死与共的关系。我从未弄过什么命符纸。所以你背叛我,你杀我,我根本没有办法收拾你。”
我心中不由地一惊,原来这张命符纸是假的。
麻小楼又说:“茶花峒祠堂年久失修,下起大雨屋顶就会露水,这张符纸若真的一直压在香炉下面,早就就雨水浸泡,上面的符早就会改变。刚刚烧掉的符纸,是我一个小时前做旧的。”
金蚕邪神抬头看着麻小楼,眼神之中似有懊悔,久久都没有说话。
麻小楼问道:“刚才命符纸烧掉的一刻,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生死之间,你觉得一切都是不是一场梦呢?”
麻小楼自始至终,都没
有想过利用“命符纸”这种巫术控制金蚕邪神。
金蚕邪神嚎啕大哭,手中紧紧握着的黑伞松开,咚地一声,砸在地上,地面扬起了一阵灰尘。
过了好一会儿,金蚕邪神才叫道:“你喊我阿乐,我的名字真的叫做阿乐吗?”
麻小楼道:“没错,你刚才情急之下,已经喊了自己的名字。我收服你做蛊灵的时候,你是恶鬼阿乐,做足十九件好事,才有可能净化,才有可能重新入轮回投胎再做人。恶鬼记忆对你影响太大,所以我帮你暂时压制住。可惜……你认为我剥夺了你的记忆与名字,夺走了你的只有。你……你最终还是坠入魔道!咳咳……”
我心中感怀,原来麻小楼与金蚕邪神之间,还有这么多一段故事。如果邪神是恶鬼,跟着麻小楼是净化自己的罪恶,那么他勾结巫道潮,反杀麻小楼,那就是杀了自己的大恩人,可以说简直是罪大恶极,罪加一等!
“邪神,大蛊师有心帮助你。可十几年前,你却背叛了大蛊师,你真是罪大恶极。即便是做恶人,也不该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我终于是忍无可忍,指着金蚕邪神的鼻子大声叫骂。
金蚕邪神灵体变得非常不稳定,久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久,凄惨地笑了起来,道:“萧昆仑,你骂得没错。我的确做了畜生行为。我还想做邪神,我可能永远都成功不了。”
麻小楼走上前,伸手纸手,放在金蚕邪灵的脑门上,平静地说:“回到我身边吧,阿乐,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只要你肯回头,永远都有机会。”
金蚕邪灵垂下脑袋,身上的煞气散掉了很多,并没有之前那么恶毒霸道。祠堂内油灯晃动,这一刻显得格外地
和谐。
如果麻小楼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彻底收服金蚕邪灵,那真是一件幸事。
金蚕邪神抬头看着纸人麻小楼,问:“大蛊师,我还有机会吗?我还能回头吗?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啊。”
麻小楼再次说道:“你永远都有机会。现在告诉我,黑伞是谁给你的……”
金蚕邪神眼神有些放空,可见他此刻内心非常矛盾,挣扎得很厉害,身子剧烈地颤抖,刚刚张开嘴巴,从那把黑伞里,悄然流出一股肃杀之气。
随即,金蚕邪神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狡黠,猛地伸出右手,朝麻小楼纸身心口位置抓去。
“不好!”我大声喝道,从神龛边上冲过去。
麻小楼纸身飞了出来,我顺势接住纸身,把他放在一边,道:“黑伞有古怪!”
麻小楼纸身心口受到重创,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窟窿,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