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毛小溪已经被几名长给搀扶住了,韩天炎都不用回头,只是感应着毛小溪散发出的絮乱气息,就知道毛小溪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双手抱拳朝着姜辰恭敬作揖,“姜掌门,我师弟脾气急躁了些,出言不逊冲撞了姜掌门,我替他给你陪个不是,还请姜掌门宽宏大量,莫要再与他计较了。”
姜辰嘴角的那抹讥笑这才散去,他没回答也没拒绝韩天炎的话。
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股极为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开来,绕过了韩天炎朝着那几名目光不岔的日月帮长老与毛小溪压了下去。
一时间在他的威压下这片小院的上空风云变幻,原本十分晴朗,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卷起阴风怒号,一大团一大团的乌云凭空汇聚,直压在小院上头。
黑云压顶,阴风怒号,仿佛天怒!
那直面姜辰威压的毛小溪与四名一品境界长老脸色惨白,他们的呼吸的困难无比,天地将倾的感觉压在他们心头,五人浑身汗毛倒竖,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湿透。
在那股恐怖的威压之下,五人衣袍下的身体都在打颤,那已经不是武道修为相
差一两个境界,被气机压制了。
他们现在就感觉仿佛自己化作了一只渺小的蚂蚁,在挑衅远比他们强大的大象而大象的蹄子就悬在他们头顶,就在下一刻便会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们的心底源源不断的涌上一股寒意,那是连灵魂都刺痛的寒冷。
毛小溪五人中修为最低的两人,额头的汗珠如黄豆大小,两股战战,忽然“扑通!”一声,两人腿一软,竟直接朝着姜辰跪拜了下来。
韩掌门见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一身内力汹涌鼓荡,就要出手,他再怎么清醒隐忍,也不能看着这五人死在自己面前,这其中有着他的师弟有着他帮内的供奉长老。
若是就这么看着五人死在他面前,那他还当什么掌门,若是什么都放弃那他这个掌门有什么用,到头来不是要做一个光杆掌门。
他一直记得他师傅传位给他时说的话,掌门就是为了守护。
你的能力越大,所承担的责任就越大。
韩天炎望着眼前的白袍年轻人,他抬起头又看了眼那仿佛就要压到头顶上的乌云,他眼中闪过一抹绝然。
体内内力游走汇聚于丹田之中,他是日
月帮中拥有骄阳称号,他有一块骄阳牌,那块骄阳牌上除了记载着一门颇为不俗的内功心法外,还有一门秘术。
秘术的名字叫天阳坠,是一门引爆自己丹田的绝户计,可威力亦是不容小觑,将一身内力汇聚的丹田引爆,卷起一股内力风暴,能爆发出远超自身实力的力量。
他将目光望向白袍的年轻人,嘴角的苦笑愈发苦涩,刚刚天怒般的场景就在眼前,仅凭借威压便能引发天怒的武者,他的这点力量可能连人家的毫毛都伤不到。
韩天炎心中悲苦,他不怕死,他真怕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连给眼前的白袍公子挠痒痒都不够。
可能只是声音大些罢了。
就在他已经下定决心,就要逆行筋脉发动秘术时,耳边忽然传来了姜辰的声音,“不要忘了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难道真是过来送死的吗?”
韩天炎闻言一愣,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年轻人。
姜辰眉梢一挑,嘴角上扬泛起一抹笑容,比起之前的客套笑容与冷笑,显得要真诚温暖许多,他又坐回到椅子上,那股强悍的气息陡然被他尽数收敛回体内。
一时间阴风怒号,
黑云压头的恐怖景象就像来时一般又极为迅速的消散的无影无踪,先是那呼嚎着的阴风消失,接着天上的一团团仿佛要压下来的乌云也变淡飘散。
很快便又恢复了之前晴朗无云的景象,那轮春日高悬在空中,向着四面八方倾泻着春日的温暖,他微微眯眼,望着那天空中的太阳。
刚刚的一切就好像梦幻一般,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韩天炎望着天空中的春日,时间久了他感觉有些刺痛,这才将目光投向眼前的白衣公子,温暖的阳光下,眼前年轻人穿的那件白袍泛着光。
白衣胜雪,像刚刚那天空中的太阳一般,有些耀眼。
不过他毕竟是一帮之主,很快便将心态调整了过来,双手抱拳朝姜辰深深作揖,随后便转身向着自己门派诸人走去。
姜辰收敛气机之后,仿佛山岳一般压在日月帮众人头顶的感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毛小溪与几名日月帮长老都松了口气。
那两个朝着姜辰跪拜下去的日月帮的弟子也都在同伴的搀扶下起身,虽然脸色惨白面如死灰,但总是比刚刚那副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模样,要好上太多
。
毛小溪被韩天炎搀扶着,他是几人中修为最高,但也是被姜辰特殊照顾过的唯一人,只有他与姜辰对视过。
此时毛小溪眉目低敛,任由师兄搀扶着,再不敢去看姜辰。
他现在是彻底知道,为什么师兄在出发之前要说那样一席话了,为何要三令五申多次叮嘱他不要惹事了。
因为对面的年轻人真的是一个极为恐怖的角色,他不敢抬头,哪怕修为强悍到了巅峰境界的他,刚刚心神也差点失守。
若是刚刚对面的白袍年轻人没有收敛威压,那他肯定和那两个一品境界长老一样的会不由自主的跪拜下来。
因为刚刚他们感受到的,哪怕不是天威,也胜似天威。
此时他收敛着身上的气息,不敢再去挑衅于姜辰。他不傻,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稳坐副掌门的位置。
刚刚是因为他挂念着那块星辰牌,还想对姜辰试探一二,不过现在他是彻底没有想法了,同样的错误犯两次就说不过去了。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何必呢。
只是刚刚唯一出乎他意料的便是他的师兄,要不是他师兄韩天炎在,对面的年轻人,早就让他假戏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