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苏越看他的眼神便格外奇怪。
崔林之因为也不想让佛光普照的况佑年失望,苏越亦是如此。
于是二人都默契的将看禁一事隐瞒着。
而苏越更加,她还养着程十鸢这样一个活死人,如就番王爷似的,非召绝不入京。
每每接到况佑年的召,他对她身上的浑浊之气总频频蹙眉,事无巨细的拷问她的功课、所经之事。
是非因果,救一人改一命,或许是她运气不好,而总遇上些改命后患不可控之事。
或者便装作遭梁家死人所养邪怨所扰。
总之寻各种由头,来将况佑年怀疑的神色压下去。
然后他次次觉得她浑浊太过时,便会再次为她诵经将其净化得清透一些。
“对况佑年我问的更为隐蔽,我没有证据,也不敢告诉他我养活死人一事,又因为我这争强好胜的心……总之,愚蠢的顾虑重重,没敢撕破脸皮让况佑年测一测林之是否借命。
林之给我拉朽术一,我也不信他,怀疑他是反向为之。
让崔崔推算自己八字,知道他的八字依旧能与林之相合,都是在这期间。
所以我带着你四处晃荡,不在一处多停留,现在想起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很精彩不是?
就这样过了几年,某次我又被召回上京时林之很是气恼的问我:为何不告诉他你已经被救回?”
崔日道:“没能瞒住?为什么?”
苏越:“嗯,因为你是他儿,他这术学奇才也不是胡诌而来,在钦天监中的杂学颇多,颇为刻苦,从而算出自己血脉尚存。”
崔林之道:“好笑的是,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这命是借了你娘。术学之人一难自清,二亦忌讳,遇事大多测一个吉凶罢了。
所以算这血脉时,我心中压根不确信,因为实在模糊。
问你师傅,其实是在诈她的话罢了。再加上当时我已经自查到梁家人或许已被灭门,所以才敢向她发了一通火。”
这个敢字用的妙,崔林之哪怕为官几载,成为监正,掌人生死,但对苏越的敬意依旧未减,与程十鸢在时无异。
因为苏越不喜欢他,他不想让十鸢在中间为难,于是总好脾气的放低自己。
再有一个师姐的身份在,他这敬意便像是刻在骨子里般,那也是第一次对苏越发火。
谁知苏越只是情绪极淡的回道:“梁家人是我杀的,孩子是我养的,你凭什么这么大火气?”
一句话,将崔林之的怒气卸得干净。
他低下头,语气哽咽道:“师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十鸢被害,你恨我都是应该,是我没能保护好她,我失去妻子,你亦是失去挚友……
这些年奔波的是你,杀人报仇的是你,我、我确实没有资格。
师姐,我现在都不明白,我这些年在上京这般都图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他哽咽得再难发声,多说一句,都得尽是哭腔。
苏越看着眼前低垂着头的大男人,大周监正,缩着肩膀,强忍着泪的调节着呼吸。
这样的真情实感,演得吗?
苏越回道:“他跟着我很好,很快乐,你知道这些便好。”
崔林之抬头:“阿越,不能……”
苏越:“不能,你现在身为大周监正,周洄有多重视你?你若是想离开上京,他会轻松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