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已经忘了这女子上次求的什么卦。
也是在她摊位前求的,还是旁人告诉她,此人是太子妃胞妹。
她虚虚朝周献福个礼,直奔目的道:“唐突二位,府内离奇怪事频出,还请大师出手救难随我看去一趟。”
殷问酒继续挑着红绳,悠悠道:“近日抱恙,若有心力摆摊,再通知夫人。”
周献拎出其中一条,对着她腰间比了比,“一定要系红色吗?会不会不太好配衣衫?”
殷问酒垂眸看了一眼,“有什么在我身上是不好配的?”
周献笑的眼尾上扬,“没有,小酒儿就算穿块破布都是天仙。”
“过了啊,周献。”
掌柜的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笑道:“殷姑娘,我觉得王爷更配呢。”
周献很满意老板的眼力劲,“本王也这么认为。”
被冷落在一旁的朱婉殊脸一阵白。
她是太子妃胞妹,是沈国公府独子明媒正娶的正妻,哪怕是入宫,都没受过这等冷脸。
但她没办法,太子妃不好出面,沈国公拉不下脸皮亲自下帖。
首饰铺里人来人往,不少目光总落在此处。
朱婉殊如芒在背,还是压着声音继续道:“殷姑娘,此事若能解,姑娘何求我都可全力满足!银子自不在话下。”
“我所求,你满足不了,而银子这种东西我更不在话下。”
殷问酒最后还是选了周献看上的那根红穗,卷柏自觉给了银子。
她穿上自己的铃铛,左看右看,今日没带溪羽,谁能帮她打个好看的结?
老板眼精,“哟,我家姑娘刚回家一趟,殷姑娘没带丫鬟来吗?”
她没带丫鬟,带来一堆男人。
“我帮姑娘系吧。”朱婉殊开口道。
殷问酒捏着绳子两头,“你怎么还没走?”
朱婉殊伸着手,她也不让她接,“我说过了,等我摆摊,你再来排队。”
殷问酒不想破这个例,不然一堆人私下找来,她烦不甚烦。
朱婉殊的眼泪都逼在了眼眶里,但还是不收回手。
周献开口道:“再去别处挑一挑?挂脖的,手绳,脚绳,多配几根?”
就见她这么坠在腰间,要是被不长眼的当什么宝贝偷了去,可不得了。
思来想去,这东西还是得贴身戴。
要么裹上布了再贴身?
殷问酒没应周献。
面前低头的女子执着的不收回手,眼睫上的泪要掉不掉,看着好生可怜。
她松了些手,“你系,系好前,说清楚什么事。”
朱婉殊忙接过绳端,几人退了几步。
她的手很巧,还在编花样。
“约半月前,我相公突发癔症,时常认不清身边人,起初以为是病了,请了好些大夫来都不见好转。
但是前些日子,我发现不对,他半夜梦游出门,我跟了两次,他都在一处山林烧纸钱,还、还舞剑。”
殷问酒问:“舞剑怎么了?”
朱婉殊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我相公是生,舞剑弄枪之类的他一点不会,但那两晚我亲眼得见,明显是练过的一套招式。”
殷问酒:“他自己偷学,旁人不知的可能没有吗?”
朱婉殊摇头:“不能,他自幼读,公婆也说他全然不会任何招式,况且,他又为何烧纸钱呢?”
她压着嗓子继续道:“所以我怀疑,府里是有脏东西,我相公怕不是鬼上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