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黑天鹅之梦
细雨落在山中，松风仿佛海潮。
小屋中透出炽热的火光，铁锤敲击钢铁的声音清越绵长。
源稚生来到门外，倾听了一会儿屋内的打铁声，然后整理着杂乱的心绪，待重归平静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穿着白麻衣的老人正在火炉边，锻打着一条被炙烤的通红的刀胚。
满头银发的老人身材算不上多么魁梧，但却像是希腊雕塑般健美，肌肉分布均匀，线条完美，充盈着力量的美感，那条缠满青筋的手臂，握着铁锤每一次砸下，都溅起耀眼的火花，伴随着刀胚内的杂质，被一同剔除出去。
每一锤砸下去，都能令那块铁胚，发生肉眼可见的形变。
回到正事上，源稚生表现出了他的干练和成熟：“名叫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基因药剂，虽然副作用明显，但确实可以激活龙血，进而纯化体内的比例，再任由这么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现没有副作用，真正的血统纯化药。”
但即便是被神所遗忘的冻土，依旧存在着一个，罕为人知的地下堡垒。
老人停下铸刀的动作，转头看着出神的源稚生：“是因为见到了，一个本该死去的亡灵？”
源稚生猜到了老人的意图，但眉头紧皱着，露出凝重的神色：“老爹，您的意思是，本部已经发现神葬所的秘密了？”
“猛鬼众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老人放下了铁锤，问道。
“我会安排下去的。”
被突然打断的老人，眉头微皱，露出些许不愉快的表情：“在今年补给到来前，这可是最后一杯红牌伏特加，如果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会让你到外面去，在风雪中好好冷静一下。”
“不用隐瞒太久。”
源稚生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神葬所？”
“恐怕，不会那么顺利。”源稚生想到今天的见面，顿时感觉有些头疼。
“不，本部暂时还没有发现。”老人摇了摇头，说道：“本部在那片区域，监听到了‘龙’的心跳，所以派专员来调查这件事，但神葬所的秘密，目前还不能暴露出来，所以需要暂时辛苦伱一下了。”
“根据岩流研究所的样本，再加上今晚的证据，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源稚生倒不是很意外，毕竟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许多次。
源稚生表示赞同，顿了顿，又道：“本部那边的人，似乎也在追查这件事，需要透露给他们吗？”
在犹豫了半秒后，源稚生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有些迷离的点了点头，苦涩道：“是，老爹今晚，我见到了稚女，但他变得不太一样了，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很陌生。”
“别这样，你还可以跟我一起去卖防晒油。”源稚生眼中露出期望：“听说法国的蒙塔利维海滩不错，一到夏天就能见到几十万个赤裸的女人，等卖完防晒油，还能领着巴黎失业救济金，每天喝酒喝到烂醉，这样的日子真好。”
老人摇了摇头，道：“她离家出走，像是带着某种目的性，这在以前从未出现过。”
屋外的松林间，回荡着鹤唳的风声，仿佛厉鬼在嘶嚎。
老人披上一件外衣，熄灭了烧的炉火，然后席地而坐，声音有些低沉：“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混账！只是为了偷懒么？”老人愣了下，笑骂道：“好吧，你说的没错，如果成功了，我们两个就都自由了，你去法国卖你的防晒油，我找个安静的地方等死。”
屋内，炉火噼啪烧，倒映着一老一少的面庞，那好似蕴含着某种莫名的悲伤，在空气中酝酿着沉重的压力。
“老爹您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吗？”源稚生沉默了很久，最终打破这片氛围，开口说道：“一旦走出这步，我们就不能回头了。”
“哈哈，没错，我还能和你去卖防晒油。”
“这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