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羽陪同王媛娉进入广南西路的消息,早就有人通知了作为广南西路一把手的太守大人童子遥。
童子遥听说王金羽前来桂州,心里非常不爽。他很清楚,王金羽是个擅于挑刺的主,又敢做敢为,动不动就杀人,一言不合就砍头。这样的人,背后有皇上皇后撑腰,任你再牛逼都得忌惮三分。而且,他也是族人童贯的仇人,童子遥心里不热乎那是肯定的。
但是,皇后娘娘王媛娉与王金羽一同前来自己治下,那就万万不敢怠慢了。搞不好,乌纱帽不保不说,戴个无视皇后娘娘的帽子,脑袋可能都不保。所以,童子遥必须主动亲自前来酒楼问候才对。
王金羽昨日醉酒,晚上再多少受了寒气,回去客房没多久又睡着了。直到太阳升了老高,王媛娉也用了早膳,他才悠悠醒来。这是王金羽的习惯,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他必须自然醒。
神清气爽多了,这是王金羽回笼觉之后的状态。王媛娉心疼他,反过来侍候他洗过脸,陪着他用早膳。之后,王媛娉才说:
“前日晚间我们就到达了桂州府。昨日又驻留一日,今日可以启程了吧?”
王金羽这才想起昨日耽误了很多重要事情,那几位打探童子遥负面信息的便衣禁军可有收获?飞贼可有无视一千禁军护卫再次光临酒楼?孙宏远是否拿定主意去做官……这都是他必须心中有数的事情。可是,昨日居然醉得一塌糊涂,白白浪费了一日。
王媛娉还等着他回话,王金羽只好说:
“难道您在桂州地界没有感到春意盎然,非要到了琼州才有勃勃兴致?您要善于发现此中乐趣,小的……”
王金羽还未说完,王媛娉怒道:
“混蛋!又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走还是不走?”
“不走!”
王媛娉没想到王金羽说得这么直接。她愣是没搞明白王金羽为什么突然如此无礼。
“你……”
“哎呀!您着什么急呀?琼州岛本是广南西路地界,虽然桂州府此去海上的琼州岛还有五六日路程,可此处的春色与琼州又有何差异?”
“此处何春色之有?”王媛娉不耐烦。
“呃,桂州的春色嘛,就数漓江之水。推荐您去漓江一游。”
“山山水水,何足奇哉?娘娘要看海!”娘娘坚持着。
“河乃海之源,海乃河之终!您若尽览江河之秀丽,才有大海之磅礴感慨。所以,您的漓江之游,小的保证此行不虚!”
王媛娉执拗不过,只好妥协地说:
“就知道你要与桂州府太守大人划个道道!”
“呵呵!您如何知道的?”
“你那点小心思,娘娘揣测得一清二楚!没有银子,你恨不得去官府衙门直接讨要。官府要不到银子,你就派人去劫。实在劫不了银子,你脑子一热就杀人。所以,你的手又要痒痒了吧?”
“呵呵!知我者,莫过如娘娘也!”
王媛娉叹口气,说:
“听说,广南西路太守大人是朝廷童贯的族人,而他必然与你眼不对眼!虽然童贯目前尚在大牢,但童贯毕竟是你助手皇上拿下。童贯一族当然不敢指责皇上不是,必定对你怀恨在心。而且童贯余威尚在,与朝廷各大重臣的关系,那真是个盘根错节。所以,娘娘奉劝你一句,此处扎手得很,不要麻痹大意了,要保守你的英名呀!”
王媛娉的话,突然提醒了王金羽,还让王金羽暗下打了个寒颤。
王金羽原本以为像上次在河南府搞定高棣那样,可以理所当然地将童子遥拿下。那时王金羽不出名,拿下高棣是在朝廷刚刚将杨戬高俅童贯等人打入大牢之时。风口浪尖正好打劫,所以王金羽杀了高棣并未让皇上降罪于他。
此次实在不同往日。因为王金羽出名了,动不动就杀人任谁都怕,大宋所有官员只要听到王金羽来了,必然胆颤心惊地事先将自己的黑暗记录掩盖起来,还要杜撰各种托词应付质问。
童子遥自然是人精,哪会轻易束手就擒?说不定,童子遥还要反将一军,让王金羽下不了台。所以,王媛娉所说的“划个道道”,肯定意有所指。
王媛娉未见王金羽回话,又问:
“你果然欲拿太守大人开刀?”
“哦?您为何一直担心小的跟太守大人过不去呢?”
“哼哼!因为昨日太守大人来过酒楼。”
“啊?他居然自己过来?这个混蛋,他还敢来?”
“他要过来见见本宫有何不可?再说,你在衡州时统了禁军,又将自个儿名号大白天下,这一进入广南西路,直接来到了桂州府,他哪有不来问候之理?”
“这就奇怪了!您皇后娘娘身分,只有衡州知府大人一人知晓,难道您的身分也暴露了?”
“内有一百便衣禁军近身护卫着,外有一千正规禁军团团围护,你还担心本娘娘被人认出?”
“您有所不知呀!小的不是担心有人认出您这威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只担心此后肚子越来越大,实在不能遮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