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了义庄很远,唐镜染才问:“你竟想将此事闹大,为什么不亲自送燕夫人回燕府,反而让大理寺跑一趟?你就不怕他们阳奉阴违?”
官官相护的事,她见得多了。
“府都衙门和镇抚司都可能会阳奉阴违,唯独大理寺不会。”顾承景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他诡秘一笑,“大理寺这些年办案子已经内卷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三位少卿经常为了抢案子大打出手,否则大晚上的他们也不能来义庄。”
“更何况,大理寺之前曾查过镇国公。”
如果这一次能够借工部尚这件事把镇国公扯出来,便算是唐镜染送他的一份大礼,那他自然也会回他一份大礼。
唐镜染就更搞不懂了:“你和任意意不是青梅竹马吗?你查镇国公干嘛?他不是你未来的老丈人吗?”
查自己未来的老丈人,玩的可真够大的。
顾承景不悦地拧起眉,脸色沉了三分:“本王什么时候说了要娶任意意了?”
“你不娶能让人家在你府上一住就是好几年?能搞出个私生子?”
一提到“私生子”三个字,顾承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就浮上一层薄冰。
“阿宇不是私生子。”
至少,等皇祖母回来,他就不是私生子了。
唐镜染也懒得和他争辩,不外乎就是男人管不着自己的下半身,谁知道天公不作美,一击即中,让人家怀了孩子,现在带着儿子来要名分。
渣男。
马车是抢在城门宵禁之前回来的,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手脚麻利抬着尸体回来的大理寺衙役。
见大理寺的人安全入京之后,顾承景才让锦行驱车回府。
车才刚刚挺稳,唐镜染就麻利地下了车,她得抢在顾承景回寝卧之前先占领高地,否则今晚上就得孤零零的一个人睡觉了。
可她才打出这个心思,后衣领就被随即下车的顾承景提住。
“跑什么?”顾承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再敢去本王的房间,本王打断你的狗腿。”
“你房间那么大,多个人多床被子的事,小气鬼!”
这是多床被子的事吗?
顾承景也不管唐镜染的张牙舞爪,甩开她就迈开大长腿往前面走。
唐镜染闷头往前冲,可无论她怎么冲,顾承景就像背后长了眼睛,每每都能准确无误地抓住她。
气的她直跳脚。
王府的下人全都看的目瞪口呆,这两个人加起来只能是三岁吧,不能再多了。
一路打闹到静园,谁也不让谁,顾承景才打开寝卧的门,唐镜染就抓住了他的腰带,要不知道她只是为了争一床被子,还以为有什么血海深仇,要鱼死网破呢。
唐镜染不由分说地抱住了顾承景精壮的腰身:“反正你别想甩掉我!”
锦行:“……”没眼看啊没眼看啊,王妃怎么变得这么生猛了。
顾承景脸皮子抖了三抖:“唐镜染,你到底是不是个姑娘家,知不知道什么是害羞?”
“我又不做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个屋子而已,害什么羞?”
一个屋子……
房间门一关……
他可就有嘴巴都说不清楚了。
唐镜染死乞白赖地不松手:“反正我不管,要不我们就在这儿耗死。”
顾承景:“……”谁要和她耗死了。
“来人!”
顾承景瞪了一眼袖手旁观的锦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拖走!”
唐镜染咆哮着被拖走,锦行却不解地问自家王爷:“王爷为什么这么抗拒王妃?”
是因为脸吗?
可王妃对王爷的爱天地可证,日月可鉴,重瓣雪莲明明可以治她脸上的伤,可王妃都不用,要留给王爷。
都这样了,王爷还不赶紧从了王妃?
顾承景瞪了一眼锦行:“那女人,睡相太差!”
明明昨晚上她睡的地板,结果今儿一大早起来,他却滚到了地上,她在床上裹着小被子睡的不知道多好。
他一上午都腰酸背痛的。
绝对不能再让她鸠占鹊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