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行感觉自己好像捅了马蜂窝,要是能重来,他一定把自己先毒哑了:“我去飞鸽传了。”
顾承景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镜染脸上的表情,丝毫都不肯放过:“所以,你并不喜欢本王?”
“可不是,”唐镜染敲了敲窗棂,“别说这种晦气事,这草你得给我好好养着看着,七月十五我等花开。”
说完唐镜染还在龙御草上撒了些粉末,若是有人犯了贼胆,那可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唐镜染就要走,顾承景却喊住了她。
“你要上哪儿去?”
“义庄,你去吗?”
顾承景看了下外面已经快要黑的天,大晚上的去义庄?
可等他回过神,房里哪里还有唐镜染的踪影。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那株龙御草上已经长出了小花骨朵儿,还有几日就要开花了。
他站起身往外走。
锦行刚刚放了飞鸽出去,迎上来就问:“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义庄。”
一阵阴风吹来,锦行打了个哆嗦。
马车里的女鬼也打了个哆嗦,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不自行前往,非得要和这个煞气鬼一个车,冷死个鬼了!
一轮弯月高高地挂在枝头,乌鸦的声音嘎嘎而过。
越是靠近义庄,就越是阴风阵阵。
方圆几里都荒无人烟,白天还有看守的老头儿,到了晚上,老头儿也不见了。
锦行在马车上挂了四盏大灯笼,将周围的路都给照的亮堂堂的。
他怕鬼,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锦行的声音都止不住地颤了下:“王爷,王妃,到了。”
他才刚刚掀开帘子,一道阴风扑面而来,惊得他汗毛倒竖,这么猛吗?
女鬼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对身后的唐镜染道:“快一点呀!我娘可等不及了。”
唐镜染从容不迫地走下了车,随手给了锦行一个黄符:“你要是害怕就握住,保管不会有邪祟近身。”
“我怎么可能怕,”锦行哼了一声,口嫌体直地收下黄符,“我可是陪着王爷走南闯北,大杀四方过的……那个我在外面看着马车,就不进去了。”
唐镜染看破不说破,只是笑了笑。
顾承景倒是没什么感觉,他跟在唐镜染的身后,莫名地感觉到她挺直的背脊很有力量,那种让人心神静默的力量。
女鬼带着唐镜染来到盖着白布的尸体上,尚未入棺,这得多寒碜。
“这就是我娘,你快将往生钱放进我娘的嘴巴里吧。”
唐镜染掀开白布,女人已经死了半个多月了,炎炎夏日,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有些皮肉都开始生蛆,啃噬出白骨了。
不过脸还算完整,除了白一点,灰一点,皱了一点,还能看得出生前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认识燕夫人的?”
顾承景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唐镜染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燕夫人?”
“她是工部尚燕从武的夫人。”
唐镜染掰开尸体的嘴巴,将往生钱挨个地塞进去。
她给了女鬼一个眼神:【你娘是工部尚的夫人,为什么会存放在义庄?工部尚还能没有银子下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