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韵宁抬起脸,对着长路另一边,喊道:“墨羽。”
墨羽很快便来了:“在。”
“给宁岑喂一点哑药,把他带上,跟我们走。找个死囚过来将脸划画替他。”赵韵宁冷声吩咐道。
墨羽一时间有些不解,但他向来不是话多的性子,便照着赵韵宁的吩咐一一照做了。
宁岑是一个弱生,面对墨羽这样的练家子自然是无力抵抗的,三两下便被打晕了。
赵韵宁缓缓走出来,上了马车。
小桃有些担忧道:“小姐,你这是要带宁岑去哪里?”
“待会你便知道了。”赵韵宁道。
马车缓缓行使在京中的夜色中,没有去往楚王府,而是来到一处暗窑子。
京城中的暗窑子数不胜数,虽都是皮肉生意,但不同的地方,有不同规矩。
今日赵韵宁他们来的这一处,城东楼的小香楼。
此处对于京城大多数
穷苦人便是一等一的销魂地,别看这里虽不比醉香楼富丽堂皇,姑娘大多也不水灵,环境也有些恶劣,但这里要价极低,通常只需要一掉钱便能在此处买通逍遥。
无论是码头卖力气的汉子,还是走街串巷的屠夫,都能负担得起此处的开销。
还有一点,那便是这里的妈妈口风极严,无论是谁来过这里,都不会透出一丝风声,所以那些沽名钓誉的读人也爱来此处潇洒。
所以,小香楼便成了京中生意最兴隆的地方。
不过,哪怕是生意兴隆,这楼妈妈对底下的姑娘小伙都是极其刻薄的。
对于那些新鲜能挣钱的人,楼妈妈最多一日给一顿饭。而对那些来了多日,已经累病累垮的人,一旦生病的,则会直接扔出去,不留半分情面。
若仅仅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这里成为最残酷的场所。
最让人窒息的
,则是这里的顾客,他们都是一些喜欢折磨人的主,断手断脚也是常事。还有些口味特别些的,喜好男色。
这夜里,小香楼又接了笔生意。
来者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手上拎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公子,这公子一看便不是普通人,那容貌长得可算是一等一俊美。
连阅人无数的楼妈妈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捏了捏那俊美公子,脸上浮上了一抹笑,随之又想到了什么,便皱了皱眉。
楼妈妈对着墨羽抛了个艳俗的媚眼,试探道:“爷,这是什么意思?这公子一看便不是普通人,我若是收了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做生意要挣钱不假,但更要小心为上,若是一不小心惹到什么人,那可不好了。
墨羽冷笑一声,将宁岑往地上一扔,面无表情道:“放心,他本是来我家拜访老爷的穷生,家里人都死光了
。我家老爷想留他做个师爷,可他胆大包天勾搭我家小姐,如今我家老爷震怒,这才是卖了他。”
楼妈妈听了这一番说辞,狐疑地看了看地上的人儿,虽然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但看着眉宇清秀俊朗不凡,确实是生模样。
这样的皮相,放在楼里,怎么说都能算得上头牌了。
而且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等好货色了,想着她按耐不住地舔了舔嘴唇。
墨羽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沉声道:“这人便交给你了,他不听话,我已经喂过了哑药,想必可以省去你许多麻烦。”
听到这话,楼妈妈惊喜地抬起眼睛,笑道:“多谢公子!”着急忙慌地从腰间掏银子,一边递给墨羽一边道:“那我这就把银钱给公子!若日后还有这样的好货色,尽管送来,银钱好说。”
墨羽本不想要这银两,手一顿,想到马车上
那女子的叮嘱,笑了笑,只拿了一两碎银。
楼妈妈有些不懂了,她看着手上剩下的银子,懵懂地问:“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楼妈妈做生意也不容易,而我家主人也不在意他卖了多少钱,有个意思就是。”
楼妈妈连忙将手掌一合,笑眯眯道:“多谢公子!”
“呵,不必。”墨羽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地上脆弱无助的人儿,“楼妈妈好好照顾着他,便是谢我了。”
楼妈妈做这一行多年,自然也不是什么正义之辈,白捡了这个大便宜,便将前面的将信将疑全部打消,爽朗笑道:“公子给了我方便,我自然是要好好谢公子,待会我便安排。”
她瞧着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吊着嗓子道:“爷可要留下来看个热闹?”
墨羽摆摆手道:“不必。”
说罢,他便快步走出楼里。
楼外,停着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