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能见到伯爵拿到草药了,待这些糟糕的事情都结束后就可以让克洛希娅也认识一下安雅,就是不知道克洛希娅能不能接受安雅的性格就是了,还有桑迪诺,说不定他和安雅会很合得来……桑迪诺?
切萨雷暗自“嘶”了一声,他突然发觉自己全身心就都只关注于妹妹的伤情,好像忘记了些其它重要的事情
。好像再从在卡尔流遇袭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桑迪诺,不过正所谓傻人有傻福,那人福大命大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但愿如此……
当雾气不再有任何变化,虽抬眼不见太阳但依稀已经看见远处的篱笆墙,路面的淤泥终于迎来了尽头,车轮压上了更为结实平坦的石板路。
大雾使得所有人都分不清镇子和森林的分界线,直到两侧树木的轮廓一一消失,人造的房屋建筑随之出现在视野当中,切萨雷才确定他们已经进入了雾村,这里就是到达家族城堡前最后的地方。
由于整个镇子都被浸泡在朦胧之中,看不出具体的规模也分别不出地标方位,只有更远处的一座钟楼似的建筑被迷雾包裹,模糊不清,像是沉默的巨人屹立此处监视着他们这些外乡人的轨迹。
车队小心翼翼地沿着大道前进,虽然这里并没有遭到荒废,但路人的身影被藏在雾中若隐若现,只有零碎的脚步声和喃喃的低语声不断传来,雾气弥漫,鬼影重重,镇子上的居民仿佛是一群幽灵在为生计奔波。
明明是晌午的时间段,但在这个鬼地方的道路两旁竟然需要点油灯来照明。
一位老人正忙着为油灯更换灯芯,他站得离马车很近,披着的亚麻衣服如烂絮一般破败不堪。
听得马车经过,扭过头朝着切萨雷斜着嘴一乐,肮脏的淤泥下藏着了一张像是腐烂已久甚至开裂的面庞,他挥着干枯只剩下一层老皮裹着骨棒的手臂对着外来的车队打着招呼。
本以为这只是个例,但仔细的观察起镇上的每一个路人的形象都大差不差,人们干瘪着肚子面黄肌瘦,玩耍的孩童由于营养不良而长得又矮又瘦,看起来还没有那几个被虐待的童工壮实。
孩童从车队前欢快的跑过,嘴里唱着陌生的童谣。
“玛丽,玛丽,
如此任性,
问你是否爬满花园,
银铃随风动,贝壳轻轻响,
可爱的故人们排成了行……”
唱着唱着,孩子们消失在了雾中只剩下一阵阵的笑声回荡。虽然只进到这个地方不到一个小时,但切萨雷已经感受到全身心的不适了,也难怪这里会被起名雾村,真是地如其名,毫不夸张。
车队行驶到一个较为宽敞的广场时,团长克劳狄斯拉住缰绳将马车缓缓停下,喊了声“停”防止后面的货车在雾中看不清直接撞上来。
他从驾驶位缓步走下,整理着衣领又左右望了望,切萨雷和安雅一起坐在车顶的边缘看着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镇子上的人口应该不多,过路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但凡是经过这里的人似乎都对这支外来的车队很是好奇,总会下意识的止步观察了几眼再抬腿离开。
团长克劳狄斯从这些旁观者中挑了又挑,最后挑中了一位穿着亚麻衣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清了清嗓子,快步凑了过去开口便问。
“老先生请留步,请问我们赶着向西穿过森林的话…您觉得应该怎么走会比较近些?”
“我觉得?”那被问话的老人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仅身上脏兮兮的一开口满嘴也都是腐烂的味道,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澡了。而且表情很凶。
他盯着团长克劳狄斯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旁边停驻的两辆马车上飘着的彩旗。
“戏团啊…够少见的,你要想知道怎么出森林还是换个人问吧,我这一辈连镇子都没出去过哪可能知道这个。”老人扭头刚要走,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又补充了一嘴。
“不过好心提醒,你们要走的话还是等雾散了再走比较安全,不然别说是往西了,只要你们出了这个镇子连回头路都别想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