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雾什么时候散呢?”团长克劳狄斯脸色有些难堪的问着,但老人似乎已经不再想理会转着身就朝浓雾中走去,只随口留下了一句。“它想散的时候自然就散了。”
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雾中,车队上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团长克劳狄斯的身上。
团长克劳狄斯望着老人离开的方向静静的沉默了一阵,抬头想看看时间,可太阳早就被雾气遮蔽的无影无踪,无奈的拍了拍后脖颈又挠了挠头发。
“你们都听到了?别在上面干瞪眼了,都收拾收拾下来吧。”
团长翘着嘴唇“啧”了一声,几步走向了货车,站在了傻个子罗森的面前,示意让他起来。
傻个子坐在车板上发着愣,直到团长将手摸向了腰上的鞭子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赶紧起身挪开了屁股。
团长掀开了车上的遮布,对着所有人说道。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哪怕赚个萝卜也是赚,搬家伙,开工!”
话音刚落,团长克劳狄斯的话就像是军队的命令一样让所有的成员动起身来,无论是受伤的侏儒还是傻大个罗森,以及那四个童工纷纷下了马车开始从货车上搬下工具。
就连安雅也看似十分兴奋的样子,直接从车顶翻了下去,只有切萨雷被这突然的举动惊愕。
“你们要演出?现在?在这个地方?”
团长克劳狄斯抬头看了看切萨雷,继续掐着腰环视四周。“差是差了些,但好在多少算是个有活人的地方,摆几个台子赚点路上的干粮也好呀。”
“这里的人看起来像是会富裕口粮的样子吗?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为什么不继续赶路?”切萨雷问着。
几个童工刚刚合力将一个桌台从货车上抬下来,听见切萨雷的话纷纷停在了原地,心想着要是团长又改了主意他们还得搬回去。
团长克劳狄斯此时也注意到了他们,大声的呵斥。“看什么看!搬啊!”
随后又换回了绅士彬彬的状态,再次慢声细语地回应切萨雷刚刚的问题。
“少爷您别着急啊,我看人一向很准,那老伯说我们出不去这大雾肯定没有说谎,与其在这干等着,我们倒不如找点事做。相反,如果有人对我撒谎的话…我是一定能看出来的,我从来没有走过眼。”
尽管他说的话温和有力,但在切萨雷耳中却像是无形的威慑,反复强调着谎言像是在暗示切萨雷什么。切萨雷一时语塞,团长克劳狄斯继续说道。
“如果你急着要先走的话我自然没有权利拦着,无论是在这鬼地方借到了马还是执意徒步走都是您自己的事情,只请见谅小人贪生怕死不能与您继续同行,走之前还麻烦您按照我们最初的约定,支付一下路费。”
一套言辞被克劳狄斯说得头头是道,切萨雷也的确过在雾村就离开这支古怪的马戏团另寻其它区城堡的办法,当真的到了这里,看到了雾村现实的状况,为了逃避眼下的风险而将自己置身于全新的未知当中也绝非什么理智的决定。
切萨雷已经见证了不少谎言,就算是有镇子上的人帮忙也未必安全,如果说这趟旅程让切萨雷学会了什么,那就是警惕所有目的不明的“好心人”。
目前这个团长克劳狄斯虽然也不是好心肠的货色,但已经知己知彼好歹有个防备,若是再遇到不知实情的新危险就更麻烦了。
眼看着自己说不过团长,切萨雷也不想多费口水,跟在安雅的后面下了车顶。
尽管这地方看起来几百年也没有马车会经过,但团长克劳狄斯还是挑选了个不碍事的地方摆起了他的家产。
车队剩余的人马也闹不出多大的场面,用不着支起马戏团经典的大帐篷,童工们只是就近插满了彩旗,又摆了几个木桌子和台架子就当做是全部的舞台了,乒乒乓乓弄了好大阵功夫也折腾出不小的响动。
一个没留神的功夫,团长钻进了他的车厢里又很快地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个椭圆的大麻袋,虽然没有完全看清那“麻袋”的全貌,但切萨雷心里知道那是没有四肢的波隆尼斯先生。
团长克劳狄斯抱着手里的“东西”优哉游哉的绕了整个场地一圈,最后将人棍波隆尼斯安置在一个浮夸的大椅子上,还用麻绳将其绑好防止其乱动摔下来。
切萨雷本以为在这种地方表演根本是浪费时间,一群连基本生计都保证不了的人,没有来哄抢车队就已经很不错了,又怎么会来观看畸形秀的演出?
可不出多久,一个个的黑秋秋的脑袋瓜从迷雾中探出头来,妇女,老人,孩童,他们统一目光呆滞无神,行为举止在好奇当中又带着一丝对外乡人的警惕和恐惧,似乎是搭建场地发出的噪音吸引了周围的镇民。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这里有你绝对没有见过奇葩家伙,准备大吃一惊吧!”团长的吆喝声让周遭围观的人群靠的更近了一些,一些胆子大的孩子直接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靠向了最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