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生的一副君子模样,穿着虽然简单朴素却也不失风骨,尤其是这般认真说话时,让人不由心生信服。
原本死死防备的几人,终于放下了几分防备,那妇人梗着脖子道:“你当真是为我们伸冤而来,不是那家人的走狗?”
见她的模样,应该是涂二的发妻。
“是的,涂夫人,我是御史台人,本就该监察百官体察民情,若你有什么冤情,皆可与我说,不论欺负你们的是谁,我都不会畏惧,哪怕是去到御前,我依旧不改今日之言。”
石楠业说话时眼神清明,涂家四口听着鼻子微酸。
犹豫许久的涂夫人慢慢开口道:“不瞒大人,涂二之死却有冤情。”说到此处,她激动起来,“涂二本在西郊大营做将士,每月月银是二两,不知怎么的,分到手上常常是半贯钱都不到
,上头领导要剥削,我们一家子又要吃喝,他总将粮食供给我们,是实在活不下去了……”
许是伤心极了,她竟说不下去,呜咽起来,旁边的涂小姐赶忙抱住她,也是一脸泪花。
一个哭,各个哭,四个女人一起哭起来,真是让人不忍细看。
石楠业道:“可知是何人剥削了涂二的月银?他为何不向上级汇报?”
“大人你有所不知,涂二曾与我说过,上级的上级也是这般作风,若是不吃下面人的肉,上面人也活不下。”涂夫人哭得好生难过,本就红肿的眼睛,此刻更显鲜红。
“岂有此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陛下每年都拨出好些军费,他们竟然还要靠剥削下面人过活,好在此时并无战事,若有战士,将士们还没上战场就要被饿死!”石楠业十分气恼。
随后又保证道
,“你们放心,这件事我管定了。”
他从怀中拿出自己的荷包,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些银两,你们先去买些吃食,给娃娃买身衣服,数九寒冬,没有饭吃,没有衣穿,要怎么过活?”
“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银子呢!”涂夫人悲悲戚戚道。
石楠业很是坚定,“夫人,你先将银子收下,只有先活下去,才能看见坏人落马。”
说罢,再也不给他们反悔的余地,拔腿出门而去。
屋子的四人面面相窥,过了许久才来拿桌上的银两,后又抱在一起,又哭又笑许久……
楚王府中。
一秋道:“石楠业已经去了涂家,还将自己的银两都留下了,之后就去了西郊大营。”
她面前的两人,一位贵气天成,一位洒脱逍遥。
正是陆霁远和云焕。
云焕眼珠子转了转道:“弟妹看人挺
有眼光,这个生行事作风还挺光明的。”
陆霁远面不改色,也不搭理他。
“也不知这生和弟妹是什么关系?”云焕眼神意味深长,语气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弟妹来京中就入了楚王府,怎么会认识什么生呢?难道这个生是你的人?”
陆霁远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若想知道可自己去问她。”
“那你不想知道吗?楚王殿下?”云焕打趣道。
“够了,你再多说一句,就回金陵去吧。”
云焕看着陆霁远,神色深沉,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便也不敢再提。只囔囔道,“我这不是为你好……”
陆霁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云焕感受到彻骨的寒意,马上改变话头,对面前的一秋道:“那日我便想问你了,你为何有血隐阁的令牌。”
“我与他们打过交道,然后有
的。”一秋抽了抽嘴角,漫不经心答道。
“血隐阁弟子没有姓名,令牌是证明他们身份的唯一物件,人在牌在,怎么会得来的那么轻易。”云焕的脑子好像忽然好用了起来,细细盘问道,“你说,你快说,你是不是与血隐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好好交代,小心我告诉你师父……”
“有或者没有,与你何干,你还告诉我师父,从前不知金陵圣手竟然是个婆婆妈妈的顽劣幼童。这令牌在我手,总归不是偷来你的,你何必多问?”一秋白了他一眼,向陆霁远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云焕气噎,手指着一秋离开的方向,嘴里依旧不服,“霁远你听见了没有,她竟敢如此说我,我身负济世之能又长得一表人才,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刚刚。”
“呃……”云焕被噎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