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歌哼了一声,冲楼月央挑眉得意一笑,然后低头看宣纸,目光直接略过斜月阁,被月明台这三个字吸引住了。
因为她突然想起今日早上,她父王给钟离阳去的那一封信里,第一句便是肉麻的“明煦兄……”
这是想当人家老丈人不成,改称兄道弟了。
月明台,楼月央,明煦……啧啧啧。
她斜眼一挑,见楼月央神色并未有何异常,知道她这是没有往那方面想,但她心里泛了坏水:“你那里窗子大,赏月最好,我给你选个月明台。”
楼月央点点头,表示同意:“那你选哪个?”
镜歌皱眉思索了半天,还没想好用哪个,楼月央见她一脸倦容,就用笔在枕花梦三字上敲了敲:
“你那里挨着那些花花草草,夜晚开着窗户,就会有花香飘进来,就选这个吧。”
最重要的是,希望她夜夜能梦见她的心上人花逸。
说完,她悄悄瞄了眼镜歌,只见镜歌盯着月明台痴痴地笑,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促狭之意。
“行,就这个。”
镜歌拍板。
吃了晚饭后,楼月央和镜歌又一起歇在了枕花梦里。
第二日一早,镜歌又被叫去逸华宫,临走时交代白雁,找人把门匾制好。
今日她不多大会就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来。
那女子梳着一个高马尾,用红绳系着。
她个子有点高,长相颇为英气,五官俊俏至极,又透着一丝野性。
她跟在镜歌身后,低眉顺眼地走来。
楼月央正在房内看,淡淡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倒是在外面收拾菜园的梓灵和白雁一见到便有些惊讶:“这是昨日贺美人鞭笞的那位宫人?”
镜歌点头:“贺雨晴说她长了一副勾引人的模样,怕我爹看上她,就打了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她气不过要跳进海里寻死,我就把她收下来了。”
梓灵和白雁在她身上来回扫了两眼:“除了昨日一见,看着好眼生,你来宫里多久了?”
女子抬了抬头:“我叫龙锦,来宫里已有快半年了,一直在贺美人宫里洒扫,没有怎么出过宫。”
梓灵和白雁哦了声,又仔细看了下,在她身上没发现有何不妥,便又接着忙自己的去了。
镜歌坐在花草中间的石凳上,指使着龙锦干活:“龙锦,去把那水池再挖深点。”
龙锦丢下包袱,从一旁拿过铁锨,乒乒乓乓地干了起来。
“龙锦,石块和砖、泥灰送来了,你给我把砖铺在水池里,上面用泥灰抹了,再把石块垒到水池周围。”
“龙锦,门匾送来了,你个子高,帮白雁挂在门上。”
“龙锦,我从宫里移了几棵树来,你帮我栽到院墙周围。”
龙锦一声不吭,只管照做。
她力气大,个子高,除了不爱说话,哪里都好。
马不停蹄干了一上午活,镜歌又要指使她去做别的,楼月央拉住她:“你还真把人当驴使,让她歇歇吧。”
镜歌把她脑袋压下来,在她耳边低语:“贺雨晴那边传言她是蛟精,功夫不错,也有的是力气。”
楼月央将信将疑地看了龙锦一眼,并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有什么妖气。
这种情况,要么是修为极高,要么是心思极为纯净的好妖。
修为高的人怕是不屑于来魔宫为奴为婢,所以楼月央更倾向于后者,一时间,她对龙锦有了几分好感。
她手上起了不少泡,今天没怎么干活,就自告奋勇去厨房做饭。
龙锦过来帮她择菜,看到了她手上的泡,眉头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