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推门进来,带着一股风,吹得蜡烛几番摇曳,险些熄灭。
楼月央见她手上托着托盘,上面放了一个鎏金仙鹤香炉,里面正着香。
她轻声问:“小意,怎么了?”
小意回道:“玉楼姑娘,这场雨不知会下到什么时候,大人让我给您一些香,好祛祛湿气。”
说完她就去关上了窗子。
楼月央起身,打开了香炉,里面的香透着一股甜香味,闻着就很舒服。
“好,你放下去歇息吧,多谢钟离先生。”
小意应是,转身出去合上了门。
钟离阳随着风进来,隐下身形气息,坐在她的床尾,看她倒了一杯茶,打开香炉浇了上去。
钟离阳嘴角微勾,香里并没有什么,只是些祛湿安神的香料。
她这般警觉,他的心里竟有些欣慰。
但一想到她防备的是他,他又有些不舒服。
雨下得紧,眼珠大的雨点滴落在地,声音大得惊人。
楼月央心静不下来,也无心看了,索性合上本,躺在床上睡下。
她一向入睡快,没过多大会,均匀的呼吸就传了出来。
钟离阳见她睡着,他悄悄挪进床里边,骨节长长的手指摸向她的脸,触感微凉,白嫩细滑。
许是脸上有些痒,楼月央翻了个身,脸朝里继续睡着。
她的脸离钟离阳不到一寸,钟离阳细细地看着她。
发丝柔柔地垂散着,白皙的脸庞上两道弯弯的眉毛,不浓不淡。
睫毛长而密,像婴孩的睫毛一样弯弯翘翘的,粉红的唇瓣咕哝着,不知道梦里在做什么。
他又伸出手指,用指节轻轻划着她的脸,好到至极的手感让他瞬间有了别的想法。
他又将食指放在她唇上,摩挲着她的唇瓣,她感觉到痒轻咬了下唇,接着,钟离阳蓦地低头覆了上去。
楼月央哼唧了一声,他抬起头来,心猛然间跳了几下,恍惚间,仿佛听到了当年握雨携云时沈玉楼隐忍破碎的声音。
身下传来异样。
钟离阳猛吸几口气抑制住冲动。
窗子呼嗒一声被风吹开,钟离阳落荒而逃,借助大雨浇灭这一股火。
他做事向来不考虑别人,连沈玉楼都是被他强行掳来的。
但是如今面对有沈玉楼十六岁记忆的楼月央,想到她或嗔或喜的神色,他突然觉得强迫别人是一件有些羞耻的事情。
这样不行。
她怎么可能改变他?
他重新进了她的房间。
楼月央却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看到他过来很是惊诧:“钟离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她看了看他身后,空无一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又神秘且手段深不可测,她心里突然有些害怕。
她往后挪着身子,手摸向枕后,那里有一柄短剑。
钟离阳看见了她的动作,也看到了她警惕的样子,兴致顿时失了大半。
他正色道:“没什么事,我就是看到刚刚窗子开着,有一个黑影闪过,我怕有坏人进来,没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