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秋张了张嘴,脑子里乱糟糟的,被对方的双标震得有点说不出话。
稀里糊涂间,忽然抓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她迟疑着开口问道:“什么叫做……你不记得了?”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寂,只听见烛火摇曳的噼啪声。
不过阿致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好似原本就打算告知这件事,静默了会儿,道:“嗯,我失忆了,醒来的时候,浑身是伤的躺在笼子里,从前的事情,一概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不属于那个笼子,所以我一次次的逃离,得到了更多的伤。”
“我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也不记得家中还有什么人,只知道身上仅存的玉佩非常重要,认识后面刻的字,是‘致’。”
“我身上的旧伤是刀伤和严重的擦伤,被你赶走的第一天,我去了邻镇的医馆,大夫说我很有可能从悬崖之类的高空摔下去过,脑部有淤血,但不得轻举妄动,只能等待慢慢吸收,自行化瘀。”
“另外,近些日子我发现我好像是会一些武的,不过丹田一直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使不出气力来。”
男人抿了抿薄唇,对上显然处于怔愣状态的女子,低低道:“我没有秘密了,你……还愿意收留我吗?”
方才还清冷漠然的眼,此刻微微垂下,令段清秋不禁再度感慨。
真的好像大学路上的那只大狗狗,这表情,分明就是希望她伸手去揉一揉……
等回过神的时候,指头已经快要触碰到人家的下颌了。
阿致眨了眨眼,眸子里透着迷茫和不解。
她赶忙缩回手,背到了身后。
“咳,刚刚你脸上,有个……小飞虫,咳,现在飞走了。”
随便换个正常人,肯定都要与她理论一番关于大冬天虫子都死光了这件事。
好在阿致不太正常,闻言还轻轻地说了句谢谢,接着又问:“我可以继续留下吗?像之前那样。”
“不行。”
男人漂亮的眸子霎时黯淡下去。
段清秋走到他面前蹲下,托起腮,盯着对方垂下的长睫,笑道:“阿致,我不是想要赶你走,只是想把自由还给你,这个朝代的其他人我不管不着,但你是个很好的人,值得很好的对待。”
“之前的关系不太正确,自然不能还像那样相处,你可以留下,也可以随时离开,但下次如果想要走,记得跟我,跟小夏和小冬他们,好好道个别,行吗?”
面前的女子调皮起来像个孩子,凶悍起来宛如带刺的藤蔓。
可此时此刻,又温柔似水。
“好。”他承诺道。
次日一早,段清秋宣布了阿致会留下来,继续与他们合住的消息。
“码头那边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在家随便做点什么,拿到县里去卖卖,应该也能挣到银子,我看你上次给小冬做的那个能自己走的小车就不错,放到有些店铺里寄售,肯定很受有钱人家小少爷的欢迎。”
经过这段时间,她也算看清了,这人就是个社恐理工男,比起在外抛头露面的与人打交道,更爱埋头琢磨小机关。
眼下手头不太缺钱了,没必要委屈自己去做不乐意的事。
阿致认真想了想,摇头:“码头那边,也还算有趣。”
关键是,他并不愿意给小孩做玩具。
“行吧。”
沟通完毕,开始准备做早饭。
原本段清秋打算亲自上阵的,奈何昨晚揉胳膊时叫声太惨,惊醒了弟弟妹妹,惊险受伤的事情彻底暴露,再度沦为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