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琵琶演奏完,乐妓低眉,温顺的询问:“公子,奴家的琴音,您可还满意?”
这是变相的讨着赏钱,酒肆勾栏青楼茶馆,乐妓大抵都是这般的挣银子的。
袁苍的脸一如往常的似冰山,乏味的点了点头,目光却灼热有兴趣的快速瞟了一眼着白衣的乐妓身上。忽就想的了那日,在风家老夫人的寿诞之上,那一抹素衣靓影。
此刻,白衣美人,正在岸边焦急的救人。
他从怀中掏一两沉甸甸的银子。
乐妓许是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赏钱,有些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当银子拿到手中,才一直喋喋不休的道着: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袁苍挥手,让乐妓退下。
对面的徐常晏急切的简直要崩溃,他知道袁苍不爱说话,没想到这么不爱说话,请他喝酒听曲,偏偏没想到气氛一度冰冷到几点,太压抑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卑微恳求:“袁大哥,求你帮帮我吧。”
袁苍听到他的诉求之后,就嗅到了一丝丝的反常……哪有哥哥出钱让别人去教训他亲妹妹的?
除非这个妹妹不是亲妹妹。
世人是皆知肖祁为人俊美,但太监乃无根之人,而且太监惯会喜欢折磨对食,手法残暴无人性。谁又会舍得把自己的亲女儿,当真的嫁给太监之主呢?
所以这其中,风平秋定是使了什么猫腻。
见徐常晏苦苦哀求,他也不点破,只是不经意的反问:“你这妹子当真令人如此讨厌,需要锦衣卫出手教训?你觉得北镇抚司是那么闲?会为你做这样的无聊的事情?”
徐常晏听到这话,心里发怵。
普天之下,敢动肖祁的无非就是东厂的死对头锦衣卫。袁苍的父亲是北镇抚司的指挥使,他现在是高居千户。
锦衣卫和东厂行事做派都他妈一样的心狠手辣。特别做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更是游刃有余,不留痕迹。
若能求得袁苍帮云儿妹妹出一口恶气,那么他拿再多的银子也是心甘情愿的。
“袁大哥,是真的,若不是她做出了伤天害理之事,我又何苦大费周章的来求您呢?我给您跪下了也成,您要多少钱也都行!”
徐常晏真的差点就给他跪下了:“而且这个贱人现在是肖祁的夫人,我知道东厂和锦衣卫向来……”
后面的话硬生生的被扼杀在了喉咙里。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着本人的面去诉说呢?这可是朝堂大忌啊。
果不其然,袁苍带有杀伤力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
徐常晏见他脸色不对,连忙拍了自己一下嘴巴。
“哎呀,都怪我,你看我这个人平时里就是傻乎乎的,也没什么心眼儿,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所以袁大人我话不多说,我给您五十两黄金,您帮我教训那个贱人。袁大哥,我求你了!”
袁苍再次望向窗外,那幅美丽的景致已经消失不见,可能是风萧儿带着那个乞丐已经回到了府。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似乎在怪徐常晏很不会找时机,耽误了他观看昙一现美景的机会。
半晌,他饮了一杯酒,
“这个事儿怎么做?”
徐常晏大喜。既然这个贱人踩断了自己妹妹的一只手,那他就想让袁苍断她一条腿!
袁苍点了点头:“可以。”
……
回到肖府的风萧儿,连忙将人放在了之前秋菊受刑的案板上,因为她确实找不到合适的床板了,如果要麻烦莫七里,恐怕又会多生一事。
小幺脸色发白,声音发颤,“夫人……我觉得,这人只怕是活不了。”
风萧儿俯身仔细查看,将长而脏兮兮的头发徒手拨开,露出了男子的整张脸。脸部肿胀,难以形容。令小幺惊恐的是他的身躯,怪异得可怕。
风萧儿扯开湿漉漉衣衫,男子的身上尽是交错的伤痕,刚刚在河边,环境嘈杂,也没有看的太轻。
他的身躯是密密麻麻的有鞭痕、青一块紫一块,肩头还有一大片发黑的焦皮,显然是烙铁印。
风萧儿明白,一般刨烙或在胸膛,或在后背。很少在肩头,所以,这种刨烙是为了将一块儿皮肤给烧毁,多数用于清洗纹身。
这样的残酷的手法,非青雀阁莫属。
之所以救下这个少年,是因为,他也是青雀阁的人!
沉鱼刚做好了晚膳,给风萧儿端过来,进屋便觉得血气冲天,腥味儿十足。
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躺在风萧儿的屋内,顿时也不禁尖叫,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连忙将门关上。
“乖乖,这是犯了多大错才被人凌虐至此?夫人,你是从哪里搞回来这样一个人的?督主,督主,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沉鱼目瞪口呆,连滚烫的麻辣涮菜还没有搁在桌子上,后背身上直冒寒气,不禁后退了两步,移开视线,都不敢看。
风萧儿没有抬头:“饭,先等会儿吃。沉鱼,先给我打热水
,一会儿还要吩咐你做事。”
沉鱼哦哦了两声,连忙跑出去。
上班了好几天了,小伙伴缓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