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祁的声音冷的要比冬日里的冰刺,还要令人胆寒。深黯的眼底明明充满了愤怒,却并不过多表现,只一句,就让秋菊感到了来自死亡的恐惧。
秋菊一惊,慌忙跪下:“督……督主。”
风萧儿将被烫的通红的手隐隐的藏了起来。
肖祁还穿着官服,应该是下了朝就连忙赶了回来。玄色的蟒袍底色,让他整个人的气质肃杀上又沾染了一抹冷硬和生人勿近。抹额的帽檐和绑带,更突出了他脸庞的凶狠。
“大人,您回来啦!”风萧儿只当无事发生,一脸喜出望外的看向肖祁,差点欢呼雀跃的跑过去。
肖祁也不做声,只是将她藏在袖子里的小手轻轻拽了出来。
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通红一片,水泡不是很大,但能足够想象出被泼时的痛楚。
“疼么?”他低头询问,声音里不辨喜怒。
风萧儿想抽回来,连连摇头:“不疼,不疼的。秋菊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小幺在身后急得不行,夫人到这个时候为什么还不说出实情。
“这个贱婢叫秋菊?”肖祁温和的问。与问她疼不疼的语调截然相反,那是一个让风萧儿都忍不住发颤的诡谲狠辣、冷酷可怕的语调。
秋菊更是惊慌失措,连连在地上叩头:“对不起,夫人,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粗手笨脚的。让夫人吃了这些苦头,都是奴婢的错。”
小幺这才嘟起了嘴,心里稍稍有些好受。这个时候在督主大人面前才连连道歉,之前都干什么了?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肖祁奸猾似鬼、冷酷傲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座看你把油泼在了夫人手上。许是很爱跟这些热油打交道吧。既如此,就让管家好好的给你泼泼油,让你玩个够!”
秋菊惊的不轻,声音如鲠在喉。还想求饶的声音来不及发出,就被番卫拖着身子去了门口。
肖祁应该是杀鸡儆猴,有心让府上的人都知道以下犯上,冒犯主子是什么下场,还命府中所有丫鬟前来观看。
所以,秋菊没有被拖去小黑屋或者是刑房进行,而是在光天化日,庭院中央,开始酷刑。
浸过辣椒水的皮鞭,如雨点般落在了秋菊的身上,东厂的番子会武功,有内力,手劲更加很辣,没几下,秋菊的屁股就皮开肉绽。
鲜红的血顷刻间就浸满了衣服,顺着衣摆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新伤覆盖着旧伤。血肉模糊的疼痛压的秋菊,终是昏在了长凳之上。
冬梅浑身颤抖的立在原地,往常她总是跟秋菊一伙的。秋菊欺负风萧儿的臭主意也是她帮忙提供的。如今见秋菊有了这样的下场,情不自禁就想到了自己。
完了,这下可真完了。
其余的人,也是战战兢兢的。知道这座宅院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物。若他要兴师动众的行刑,还让人来观看,定不是小事情。
望着庭院中央,打的不成人样的秋菊,其余的丫鬟纷纷庆幸这个人不是自己,否则自己可挨不了这么多板子,挨不了皮开肉绽的疼!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沉鱼,她紧张的不仅仅是浑身哆嗦,就算牙齿也有些打颤,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也不敢去擦,生怕别人注意到自己。
她做了那么辣的东西给夫人吃,害得夫人遭了一夜的罪。莫不是下一个,下一个受刑的就是她吧?
秋菊昏迷,番卫的板子这才收手。
以为这就不了了之?
不可能的。
一盆冰凉的水朝面部泼过去,秋菊咳嗽了几声,在剧痛中被迫醒来。醒来后,神经倏地的转圜过来,开始本能不停的求饶。
墨七里冷酷的声音传来:“拿热油!”
很快,几坛热油被端了过来。怕秋菊乱动。将她的腿和身子全部绑在了凳子上,只留出一双手来。
她眼中漏出了配色的畏惧,拿热油干什么?
风萧儿在一旁一直冷眼观看。秋菊能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没有什么好值得可怜的。敢侵犯她,那她定会双倍奉还。
只是没想到肖祁会这样的狠,闻到了远处飘来的油香味儿,就知道了肖祁想要干什么。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事情和预想中的完全一样。
寻常百姓连一勺油都都舍不得吃,肖祁却拿它来对付一个丫鬟。
只见番卫从那滚烫的油坛中舀起了满满一瓢油,径直的朝秋菊的手泼下去。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肖祁的声音冷的要比冬日里的冰刺,还要令人胆寒。深黯的眼底明明充满了愤怒,却并不过多表现,只一句,就让秋菊感到了来自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