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盛姣姣的丈夫,大泽最尊贵的那个男人,其实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在她的身边安插了眼线。
这没什么可让盛姣姣伤心的。
因为她也往殷泽的身边派眼线!
只是因为在那样一个环境里生活了一辈子,盛姣姣深刻明白,自己一个不慎,就会有人顺藤摸瓜,把她查个底儿朝天。
所以从一开始,就应该不要说四佬去集上是干什么的。
当时她是急昏头了。
齐大舅微微的咳着,背着手走到了后院,他看了一眼后院那半亩地里种着的小菜,点了点头,又赞道:
“咋们家的这半亩小菜,最近倒是长得不错。”
那半亩地,盛姣姣已经放弃了。
她再不往后院的菜地里浇她放出来的水,就是怕这半亩长在齐家人眼皮子底下的菜地,会长得同土坳里的小菜一样。
一夜之间,就能长成。
所以民兵队每日送上门的水,全都给她倒入了后院的地里。
这些小菜被这么多水滋润着,就算不是用盛姣姣的水浇灌的,也长得相当不错。
以正常的速度,缓慢的生长着。
缓慢生长着的小菜,并不会让人察觉出任何异常,只会让人突然有一天意识到,原来这些小菜长得这样好。
盛姣姣沉默的跟在大舅身后,听大舅这么一说,灵机一动便道:
“咱们家的小菜长得挺好的,这么多的小菜,咱们怕是要吃上好几天了,有些小菜长成了,真的可以卖掉一些,不然放在地里也会烂。”
赶紧让齐桡出门去卖小菜吧
盛姣姣原本的意思,是想建议齐大舅,给开一张出入证,让齐桡出村儿,把这半亩院子的小菜卖掉一些。
否则齐家人吃不完,放在地里就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结果齐大舅回头看了盛姣姣一眼,点点头,
“哪儿能想到咱们家这后院的半亩地,小菜能长得这样好,卖掉一些也不是不可以,换点小钱给姣姣儿买几根发簪。”
他觉得盛姣姣的首饰还是太少了,一直都这样觉得的。
现在齐漳做了营长,每个月的军饷多了,可以拿出些余钱,给姣姣儿买点儿首饰。
说干就干。
于是,盛姣姣便看见原本身体不是很好的齐大舅,拿了放在屋角的镰刀,把地里的小菜隔了几兜下来,放入了背篓里。
大舅年轻时,一手棍法舞得极好,后来是被肺咳拖垮了身子,在家里时,他已经很久没有下地干活儿了。
乍一看,盛姣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齐大舅那割小菜的动作又快又有劲。
没一会儿,他挑挑拣拣着,已经割了半背篓的小菜。
原本长了半亩地的小菜,看起来稀落了一点儿。
菜地边上的齐大舅,回头看着盛姣姣,黝黑的脸上有点儿薄汗,他掬起背篓,说道:
“我把这些菜卖到民兵队里去,回头舅给你买几根簪子,我们家姣姣儿也要打扮起来囖。”
他笑得开心,仿佛已经看到了盛姣姣,簪着发簪的俏模样儿。
眼底都是溺爱。
盛姣姣的喉头发酸,她让了让,看着齐阿大背着背篓从屋檐下,喜滋滋的自己跑去民兵队卖菜了。
她昂天叹了口气,第一次体会到了赚钱的不容易
困难原也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来自她这个水鬼种菜的本事,太过于优秀。
又默默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半亩菜地,拿了屋后的土陶罐子,把里头的水全倒入了后院的菜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