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的通禀让寝宫内的两个人都变了表情。
皇帝似乎很欣喜姜舒尘的出现，自从他封王开府之后，甚少回宫中来，能见到他的次数少之又少。
晏寒则是感到意外。
阿岁怎么会来这里？
“让他进来！”
皇帝大手一挥，面上喜滋滋的难掩激动，晏寒余光中还瞥见他似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这让晏寒更加莫名了。
老皇帝真如传言般那样宠爱阿岁吗？
“见过父皇。”
姜舒尘温润的声音传来，他穿着一身水绿色长衫，外间披着袍子保暖，身姿单薄却挺拔，朝着皇帝行礼。
“尘儿快来。”
皇帝对着姜舒尘招招手，把礼节全都抛到了一边，姜舒尘却没什么反应，与其说是被父亲宠爱的儿子，在晏寒看来，却更像是一个随意摆弄的木偶。
姜舒尘朝前走，两人擦肩而过。
这是十五年后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相见，好似能闻到他身上的茶香。
错身前看到他眼睛里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起伏的情绪，冷冷清清的，晏寒就控制不住的心疼。
她离开时，他虽表面冷淡，但内心尚且还保留了一丝孩童心性，禁不住逗的时候会笑会生气，也有自己的坚持。
过了十五年，他长大了，性子也被磨得更冷了，唯有这身子骨，还如往常般脆弱。
“儿臣听闻八妹伤重，太医都束手无策，想着自己也算是久病成医，或许能帮上忙，所以进宫来看看。”
姜舒尘走到皇帝跟前儿，看了一眼床上的姜淮烟，开口说道。
皇帝表情变了变，眼神有些复杂，似是在失落，又像是自责，还带着点疼惜和怀念。
“老八伤重，血腥气浓，还是交给其他人吧，免得再过了伤气给你。”
叹了口气，老皇帝语重心长。
“尘儿，听话，这里不用你操心。”
见姜舒尘还想往前走，老皇帝竟一步挡在床前，一边说着话，不让姜舒尘靠近。
“这位是，晏姑娘？”
姜舒尘没法，退开了些，忽而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默默无闻的晏寒，状似回忆了一会儿，开口询问。
“民女见过岁宁王。”
晏寒淡笑着点头，躬身回应。
“晏姑娘怎会在皇宫？”
姜舒尘轻声问，还不等晏寒说话，皇帝便先一步回答了。
“晏姑娘是孤叫来的，老八这伤，太医治不好，她或许有办法。”
皇帝没直说，但意思差不多明确了。
“原来如此，既然晏姑娘有此能耐，还望姑娘能救救八妹。”
姜舒尘说着，拱手朝着晏寒请求，直接肯定了她的能耐。
晏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到底是没说出口，她静静地看着姜舒尘，终究是妥协了。
阿岁希望她救人。
“民女勉力一试。”
叹了口气，晏寒转身朝着床边走去，皇帝也不知何时让开了身，转头往外殿走去。
有了这话，她便是应下了此事。
姜舒尘站直了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晏寒的背影，须臾间也转身去了外殿。
寝宫内殿只剩下她和姜淮烟。
轮转之眼开启，晏寒要确定她伤口上的咒术是从哪里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