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匆匆的朝臣和皇城卫都被这尖叫声吸引了注意力，此刻的八公主已经彻底陷进了风层里，连身旁的宫人都被隔绝开。
姜暮昭听出来那是八公主的惨叫，离去的脚步顿了顿，最终也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和周围的皇城卫，下令保护好众人离开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晏寒闻到一丝浅淡的血腥气，不发一语，跟随姜暮昭一同走人。
两人一路疾行，踏出御花园空地之后，风便彻底停住了，周围的树叶都不曾晃动丁点儿。
姜暮昭回过头，看着乱象丛生的御花园中心，那里狂风遮眼，什么都看不清。
离开了旋涡中心之后，反而能清晰地纵观全局。
站在外围，能看到所有的风，都在八公主身边聚集，就好像，针对她一人。
想到这儿，姜暮昭忽然转头抓住了晏寒的手腕儿。
“这风，是怎么回事？”
晏寒皱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冷着脸甩开了姜暮昭的手，表情有些难看。
姜暮昭眼神不太自然，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别扭地将手负在了身后，不死心地追问。
“不是天气原因吧？那风简直长了眼睛，缠着淮烟不放。”
“淮烟？”
“本王的皇妹，八公主姜淮烟。”
晏寒无所谓地点点头，双手抱臂倚靠在白玉砌成的假山上，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她招惹过你？”
姜暮昭越看越觉得不符合晏寒的性格，脱口而出。
说完了又觉得自己傻，晏寒来皇城不过二十余日，一进一出都在他监视之下，哪有机会跟公主接触。
但若说两人无恩怨，隔岸观火又不像她在大街上遇到个乞丐都要救济一番的作风。
“没有。”
“那你为何不救她？”
没错，姜暮昭就是笃定，晏寒能救。
“为何要救？”
晏寒忽地站直了身子，直视着姜暮昭。
“那风的确不是天气造成的，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是妖祸，你又能如何？”
毕竟，明明听到了惨叫声，他自己不也没过去帮忙吗？
说白了，这位公主，貌似跟姜暮昭的关系也挺一般啊。
她说话的态度很强硬，跟往日里跟姜暮昭说话时的淡然不太一样，不知怎的，姜暮昭就是觉得，她好像在生气。
“皇宫中竟有妖物？”
抿了抿唇，姜暮昭莫名其妙地转移了话题，没再追问救不救的事情。
“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妖，只是个积蓄了怨力刚刚成形想要复仇的魇，不是有两位修习仙法的皇子要回来了吗，届时你可以注意一点，让他们二人探探。”
晏寒叹了口气，告诉了姜暮昭真相。
她怜悯地看了一眼御花园，那只魇妖形态初凝，见了血光，完成了进阶，凶相一开，必不可能再度化了。
今日之后，它会逐渐祸乱皇宫，有龙气镇压，它近不了帝皇之身，别的人却未必能够幸免，那两位修仙的皇子一回来，魇妖只有死路一条。
它因无辜和恨意惨死汇聚成怨气，又因报复见了血光乱了心智，终将灭亡。
这便是因果循环。
说到底，这一切的因，都在姜淮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