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暗黑空间，缓缓转头，看向了外界，一个迷你的老万，正站在先天碎片之前。
他平静开口，说道:“万老，好久不见，小子不识抬举，恐怕是要辜负你的期望了。”
这个迷你的小老万，脸上无悲无喜，也无有被夏衍戳穿阴谋的恼怒与尴尬，而是呵呵笑道:“真是小看你了，你还是这般鬼机灵，潇潇洒洒活个千万年不是挺好的，为啥就如此想不开呢？
我就算是想要吞噬你，那也是在你神魂韵宇之后，才会来收取你的力量，你最起码都有万年以上的光阴好活，何必如此执着呢！
本来还想留着你的，但是你如此不识抬举，就莫怪老夫不讲情面了。”
夏衍闻言，不置可否的回道:“小子只想求问长生逍遥，而不想任人鱼肉。
夏衍自踏入修道之路以来，只信奉一个道理，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万老之前定然也是有主之物，自然能够体悟夏衍之语，何必对在下一介无名小卒，如此百般为难呢！”
老万盯着面前的先天碎片，也不言语，而是双目泛起了一圈圈的规则纹路，向着夏衍存身的先天碎片绞杀而来。
夏衍也无可奈何，虽然自家早就想到了此等结果，但是如此憋屈的苟延残喘，仍旧让他郁闷非常。
“老万，你过分了啊！如此逼迫一个小辈，当真为我们道宝器灵丢脸。”
突兀的，夏衍丹田之中，出现了一座微小的阁楼，外形正是夏衍之前所见的日月壶天楼。
老万见得此楼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停下了眼中的动作，继而淡淡说道:“怎滴，小壶天，你想为他出头，你够资格吗？”
“我当然不够资格，但是你可别忘了，山河宗的那一位老祖，已然是神魂化道的存在。
你如此逼迫他门下天才弟子，真当他是好相于的，别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家本体搭进去。
人家虽然灭杀不了你的元神，但是把你的本体打碎，先天神禁抽取而出，再把你的元神镇压起来，应该还是可以的。
你冒着偌大风险，把自家的一条先天神禁，剥离而出融入夏衍的本我意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是一无所获。
说明这件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你也根本就炼化不了，何必如此执着呢！
那天地初开之时，就诞生的始源级道宝，哪怕是碎片，都不是我辈后天道宝能够染指的。”
这个日月壶天楼的器灵，似乎挺惧怕老万的，并未有现出真身，而是远远的传出了一句句喝问之声。
老万听得壶天之语，低头沉思不语，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夏衍在先天碎片之内，听得这两位器灵的对话，属实是震惊非常。
他未曾料到，老万居然如此狠心，把自家的先天神禁剥离而出，来对付他这个刚踏入修道之路小辈，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他不知是该高兴或是悲哀，自家何德何能，竟然让一位玄神级道宝器灵，倾尽全力的对付自家。
而老万花费了如此大的代价，正说明了它对先天碎片的重视，势必拿下之心昭然若揭。
夏衍看着外界的两个器灵，一时之间不知应当如何，思索再三之后，缓缓开口说道:“多谢壶天前辈的仗义执言，晚辈感激不尽。
万老，夏衍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受您好处不计其数，如今有壶天前辈作证，夏衍愿意在此承诺，将来若是修为有成，定然会穷尽毕生之力，助您更进一步，如此，您看可否满意。
若是你仍旧觉得不妥，夏衍还可立下天道誓言，不能助您更近一步，夏衍甘愿接受末法天雷的洗炼，从此不得寸进半步。”
老万听得夏衍赌咒发誓，才略微抬起头颅，目光灼灼的盯着夏衍存身的先天碎片。
日月壶天楼的器灵，听得夏衍之语，有些惊诧说道:“小辈，你可知玄神级器灵，想要更进一步的困难何其大，就敢夸下如此海口。”
夏衍不卑不亢回复道:“夏衍不知其中的困难如何，但是万老对夏衍的帮助，却是前所未有的。
若非万老给夏衍一个机会，夏衍此刻还是一个在外门苦苦挣扎的无名小卒，或许早就葬身天河之底也说不一定。
虽说万老之后的行径，夏衍不敢苟同，但是小子完全能够理解，万老如此做的原由。
因而夏衍在此承诺，将来一定帮助万老登上始源级道宝，不管前方会遇见何等艰难，夏衍必定穷尽一生之力，说到做到。”
老万听得夏衍再次保证，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夏小子，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若是将来你不帮助我突破始源，老夫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说罢，一挥衣袖，转身一个闪烁消失不见了，也不知是壶天的警告起作用了，还是夏衍的真诚打动了老万。
日月壶天楼的器灵见得老万走了，这才缓缓变化成为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夏衍存身的先天碎片，啧啧称奇道:“这就是老万心心念念的始源级碎片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看起来只是一件普通的道宝碎片而已嘛！”
说着他便要伸手去抚摸先天碎片，夏衍思及老万先前化身崩灭的场景，赶忙提醒道:“前辈小心。”
壶天一脸的不置可否，仍旧是摸在了先天碎片之上。
夏衍只觉得自家本我意识之中，无端产生了一股悲愤至极的情绪，随即他的本我意识之中，居然又一次看见了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包罗万象的眼睛，在他的本我意识之中逐渐放大，最终占据了他的整个世界。
紧接着，他的本我意识便轰然炸开，消失在了暗黑空间深处。
良久之后，夏衍才重新恢复了自家的感知，不过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却被此时的状态吓了一跳。
此时的他，宛若彻底融合了先天碎片一般，他的本我意识，全部融入到了这片空间的壁障之内。
此刻的他就是这个空间，这个空间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