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又睡了一夜好觉。
就连五脏庙都被很好的祭喂了一回,众人觉得神清气爽。
这是他们逃荒以来,过得最舒心的一个晚上。
就连庭芳和绣禾她们,也都笑意盈盈。
仿佛脚下的路,就是通往康庄大道一般,步伐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果然,又向前行进了两日功夫,众人便看见了古朴巍峨的城墙。
离的近了,大家更是看见那城门上刻着的‘长岭’两个大字。
估计这就是路上那些人所说的安阳城治下的长岭县吧,众人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尤其是初一,十五等人,他们初春时节,从滁州城出来,历时半年多时间,如今才算彻彻底底到了目的地。
此时,也有一些衣衫褴褛的逃难人,欢呼着,朝着长岭县城跑去。
就像路上听说的那样,守城的官兵并不会驱赶。
甚至凡是看到这些携家带口或是褴褛不堪的难民,都会悉心指点,告诉他们需得先到县衙办理户籍。
然后县衙里,会安排他们的去处。
月半喜极而泣,经过这半年多的奔波,出来时懵懵懂懂的半大小子,已经长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小胖子。
“你哭个什么劲儿?”
初一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月半也不计较。
“终于到了,大哥,太不容易了,能活着到这里真是老天爷保佑,不,是柳叔保佑。”
大家都沉默下来,若是柳叔还活着,该多好。
只可惜,人呐,时也,运也,命也。
“咱们都到了,你还哭个什么劲儿?往日还说自己是个男子汉,现在抽抽噎噎,多丢人。兄弟,注意点,还有姑娘在呢。”
赵山河揽过月半的肩膀,拍上他的胸膛。
“好兄弟,是爷们就别整娘们儿唧唧那套。从今以后,这长岭县,就是咱们兄弟的天下,早晚有一日,要让这长岭的百姓知道,你苏月半和我赵山河的名头。”
月半听了赵山河的话,精神为之一振。
赵山海甩起鞭子,车轮哒哒,渐渐驶进了长岭县城。
长岭县,是他们进的第一个县城。
这里,和旱灾之前的滁州城很像。
街上商铺人林立,人来人往。
叫卖的,摆摊儿的,络绎不绝,看起来很是繁荣。
当苏简等人的马车,驶进县城。
两旁的小贩儿,见到众人,无不凑上来,想要推销自己的东西。
“客官,来点包子吗?新出锅的,肉的素的都有。”
“新鲜的山楂,大枣,便宜喽!”
每走几步,众人便会被搭讪几次。
看得出来,这长岭县似乎并不受南边旱情的影响,百姓的日子过得依然和乐富足。
一连打听了好几个人,赵山海才将骡车赶到了离县衙门口不远的巷子口。
他停好骡车,朝车厢里说道,“阿苏,县衙到了。”
此时,县衙外头一处角门那里,正排着长队,不少难民,都在那里等着进去办理落户。
一队衙役正腰跨大刀,不时巡视,不时嚷嚷几句。
那意思是让大家莫要着急,好好排队等着进去就行。
每个人脸上,都扬着一抹喜气洋洋的笑意。
再没有逃荒路上看见的,那种死气沉沉。
也是,如今已到了地方,接下来就是如何扎根,把日子过起来了。
“我去打听打听。”
素简下车,想要去附近探探。
正在这时,冷不防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汉子,突然冒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是盯上苏简他们许久,还是一直在县衙附近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