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的车骑一路南下,地广野阔,荒岭渐多,人烟稀少,天地一片萧瑟肃楚……
冬意正浓,山林草木衰败,路过的莽原故道,荒凉冷寂,寒风凛冽,枯草连天。偶尔几株百年老树残存,深褐色的苔藓盘满了嶙峋树干,掩盖住苍桑斑驳的纹络。
有谁能知道,这辆吱吱呀呀的马车里,坐着的不是达官贵人,可是闻名天下的关东大侠郭解,威震江湖的鹰侠龙剑!
天色已晚了,就算是宁成等人心急火燎的催促,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飞到长安城去,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原,只能在路边就地野营,风餐露宿了。
苏建安排人手,远远围绕着马车升起了好几堆篝火,命令队伍在外围布置成一个环形的阵势,马匹集中在一处,派专人看守,夜里还要增设哨兵巡察,加强戒备。
这是一支上百人的精锐骑兵,以三十人为一队,总共分为三队。苏建自领一队警戒前半夜,宁成领一队警戒后半夜,尹士武功已废,形如废人,可是官职犹在,也领一队放哨站岗,一直轮值守望到天亮。
子夜时分,下了浓凛的寒气,北方的冬夜本来就是很难熬的,特别是这些露宿野外的人,没有刮风下雨算是幸运的,如果起风了,或者是下雨下雪了,那可就寒冷得够呛的,有时侯,冻死人的事也时有发生。
虽然内功深厚,体质强健,可是宁成还是熬不住刺骨之寒,他尽可能靠近篝火堆,衣服裹得紧紧的,身子蜷缩起来,还是冻得睡不着。
他瞅了瞅马车,火光中,看见郭解安然入睡,他心里稍微踏实一些,迷迷糊糊中,疲倦与睡意袭上心头……
就在半睡半醒之间,宁成模糊的意识到似有某种异样的声响,以他的内功修为,当即翻然突醒,他睁着血火的眼睛张望四周,只见警戒的几个骑兵冻得脸色发青,一个个蜷缩着围在篝火边搓手烤火,还有几人在附近寻找树枝。
“有没有动静?”宁成问为首的骑兵。
“没有,”骑兵手指马车笑了笑:“人犯好好的呢。”
“注意警戒!”宁成看到马车里,郭解正在熟睡,还是叮嘱一句。
“诺,都尉大人!”
天亮启程时,苏建检查队伍,人马安然无无恙,马车内的郭解正在默然坐禅。
苏建身为游击将军,心细眼尖,他发现郭解原来背着的那个大竹篮不见了,他猛然回头,责备的目光,严肃审视着宁成!
可能,宁成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的眼神逃避开去,闪烁其辞的回头招呼队伍:“快收拾好了,马上启程,快点快点!”
虽然不动声色,苏建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昨夜,发生了一场极为诡异之战!
按照事先谋划,郭解将马车内的人影伪装好,然后乘夜逃脱。
寒冷的夜色中,施展起轻功,一路脚尖点地无痕,身形如柳絮飘风……
这天夜里,梅花山来了一位大人物!
从父亲紧张的神色,钟离明可以看出,此人可能是个极其厉害的人!
二话没说,钟离杰点起最精锐的五十多位甲级剑士,严令一律黑衣蒙面,不许带剑,每人发一个皮囊,立即出发,不要问为什么,就连少庄主也不得例外!
昼伏夜出,快马加鞭,一路疾驰,渡过黄河以后,又赶了几夜路程,到了一片荒凉的开阔地埋伏起来。
钟离明见父亲神神秘秘的,对一位高大魁梧的鹰勾鼻子怪人极为恭敬,言听计从。他几次悄声问父亲,可是父亲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就是不耐烦。
今天深夜里,天气格外寒冷,埋伏的人马在受罪,不能动弹,不能烤火,有的人已经冻得受不了,钟离明也冻得浑身发抖,手指有点不灵活了,他检查腰间的皮囊,里面整齐排列着梅花针。
此时,鹰勾鼻子怪人突然沉声示警!
只见,黑沉沉的大路上疾速奔驰着一条人影,身法极快,显然轻功精湛!
准备,钟离杰再也不觉得冷了,浑身精神抖擞,两眼几乎要放出绿光!他立即向所有的甲级剑士示意:打开皮囊,准备用梅花针射杀!
人影进入射程之后,鹰勾鼻子怪人决然下令发射,钟离杰脸色一沉,掌中疾速飞出一大蓬梅花针,射向黑影,寒星闪闪飞掠!疾如电闪石光!
钟离明掏出一把梅花针,紧跟着出手……最近半年,受父亲严令,钟离明没日没夜的苦练梅花针,以内功运行甩手箭法,已经练得百发百中!
谁都知道,梅花山少庄主是郡县着名的武痴,简直就是练武的机器,他一钻研进去,就会学得死去活来,在他的带动下,这批甲级剑士们也是刻苦练习,一个个功力大增!
老庄主钟离杰练得一出手就能同时发射出三十根梅花针,少庄主钟离明也练得能发射十四五根,甲级剑士们练得发射五六根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