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阁老,京中来信儿了。”
锦衣卫副使到钦差行辕去见了张璁,见面后如是说道。
这处地方是济南一处商贾庄园,园内种了一片青青竹林,夏日间有几分凉意。
“京中的信儿?”张璁起身,他却完全不知呢。
“锦衣卫来的。”
“喔。”
张璁是阁老,不过麻斌毕竟是锦衣卫副使,锦衣卫不从属于官序列,又因大受天子信任,所以品级是不如,但地位绝对不低。
“有何事?”
麻斌坐下后将京中近来之事娓娓道来,谈及可能与山东有关,他便说道:“圣上的意思,这等官居心叵测、不择手段的官员留之无用,况且暗中阻挠清田令,这本就是不赦之罪。”
张璁蹙眉阅毕,“竟有胆大如厮的恶人!”
“京中的动静不小,拿了信以后下官已经派人去捉拿那人了。”
锦衣卫诏狱之中,不少人已经招了,把地方官员如何招揽、蛊惑他,最后再派到京师这个过程说得绘声绘色、栩栩如生。
张璁肯定道:“你所虑不错,现在消息走露,咱们动作得快。”
说着他们也立马动身,这一路是要去布政使衙门,新任山东布政使姓田名谨,是刘健手下的寻常官员,没甚污点,不过这次的事情则是出在他衙门内的参政身上。
张璁在此还借用了巡抚衙门的兵马,并着锦衣卫人马浩浩荡荡的杀向布政使衙门。
田谨不敢怠慢,出内堂迎接而来,“下官见过张阁老,见过麻副使。”
他的余光瞥向两人身后佩刀的恶相知人,心中不由发紧,“不知出了何事?”
麻斌发问:“你这府上是否有个人叫童信的参政?!叫他出来!”
“确有此人,确有此人。不知他所犯何事?”
正说话间,麻斌鼻头微动,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接着又‘哧哧’两下,“着火了?”
继而内堂后院竟升起一缕白烟。
麻斌经验丰富,马上就知道不对,“在烧东西!快去瞧瞧!”
消息的传递速度都是差不多的,甚至麻斌还要慢一些,毕竟抓人、审问再从京师将消息传过来,这需要一个过程。
但真正犯事的人,从京师一开始抓人,就会有人向他禀报。
一群人冲到后院,果见一个中年男子在火炉旁扑腾着,而且被这么一群人吓了一大跳。
“你在做什么?”布政使首先便问了。
此人正是童信,他皮肤偏白,身段颀长,倒像个有学识的才子,只不过此时是狼狈了些,而且神色慌乱,失了几分沉静,“下官……下官没干什么,下官在灭火,对,灭火。”
麻斌快步上前,在炉子旁蹲下,里面的最后一点火苗在晃动中消失不见,剩余的一些纸张也化为灰烬,只一闪一闪的发出最后的火苗之光。
“你烧了什么?”
“我、我没烧东西,我在灭火。”
麻斌冷笑一声,“到了我的地方,你会开口的。”
“上差饶命!”童信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知,不知下官所犯何罪?田大人,下官,下官什么事也没做啊!”
田谨也觉得有些突然,他拱手向张璁,“张阁老,还请明示,下官门内这个参政平日里行事低调,并不好与人相争,却不知这次所犯何事?”
“拿人问案,总该有个理由。这一点本官明白。”张璁将袖口中的信拿出,“这是京里来的,童信,你的人已经将你招了,你还要狡辩吗?”
死亡威胁之下,他当然极力挣扎,“下官不明白张阁老是何意,下官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