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形势到底还是在边关,烧不到京城。
又或许,人们也觉得没了王越,一样可以派其他人过去。
难道没了王屠夫,就要吃带毛猪?
说不得还有一帮人想毛遂自荐,觉得自己只要有机会,一样可以杀敌立功。
不过,现在去责怪这些也没有了意义。
朝中局势本来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刑科给事中,张朝用。”朱厚照看到了这份奏疏的署名,默默记在了心里。
“照儿,”皇帝叫了他。
“儿臣在。”
弘治皇帝走过来拉住他的手,“皇儿往后要记住,这天下事,臣子们说对的,不一定对,说错的,也不一定错。”
“那什么时候才是对?”
皇帝想了想,“你说对管用的时候,才是对。”
朱厚照微不可查的笑了笑,皇帝这是真的给气到了。
“父皇,儿臣想问父皇一句话。”
弘治皇帝对儿子还是不再摆那么多的脸色了,略做调整之后讲,“你说。”
“父皇为何不愿意用大臣们推荐的那些人?”
皇帝也不瞒他,“他们远不如王越。王越在西北多年,久历战事,要么不动,动有成算。鞑靼小王子必得这样的人才能应对。”
“既然有这样的人,为何以往不让他镇守边疆,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起用?”
皇帝没想到皇太子忽然这样质问了他一下,
一时语滞倒也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最后只得糊着说:“王越此人,虽有大才,但德行欠佳,以往……以往也是不愿用之。”
“爹。做儿子的有一不情之请。想请爹答应。”
朱厚照举手做揖,口中忽然改了称呼叫皇帝一愣。
但还是宠溺的瞥了他一眼,按住他的手说:“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父子连心,只要是对你好的,我这个当爹的都答应你。”
“那儿子想请爹答应,若儿子有办法让朝臣同意王越出镇西北三边,爹之后就不要轻信朝中臣子的谏言,让王越能够一心一意的在西北杀敌。”
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洒的是汗,留的是血,
后方朝臣互相争斗,经常是让将士们流完了血,还要蒙冤,敌人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倒是自己人为难的他要命。
尤其是王越这种鸟性格,
那么多人不喜欢,他一旦立了军功,受了奖赏,就会有更多的人嫉妒。
到时候怕是有小人之言,伤了将军之心。
这是朱厚照不能接受的。
弘治皇帝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太子会讲出这番话,有些惊异的问:“照儿真有办法让众臣支持王越出任三边总制?”
“事在人为。儿子算不了命。但试试总归是可以的。”朱厚照也没有保证一定能完成。
但就像他说了,试试嘛,试试又没有成本。
弘治皇帝有些将信将疑,但他知道自己生了个不简单的儿子,稍作思考之后也答应了下来,“好,若你真能做到,那爹不仅答应这一点。以后王越这个人也交给你,他的生死去留就由你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