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末。
天刚朦胧亮,秦府内缓缓驶出一辆马车。
李佗率领十个扈从,扈从着马车,缓缓驶离。
在街道某处,看到马车驶离,一个少年拔腿就跑,眨眼消失街道尽头。
李佗扈从着马车,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少年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刀疤脸上流露出一丝狰狞。
马车走的不快,天刚亮街道上也没有多少行人。
马车从东门驶出,依旧是缓缓向前行驶。
在城门楼上,一个兵卒打着哈欠,看着驶离的马车,之后下了城墙,一只信鸽飞起,消失天际。
李佗回头望了一眼,眼神凶戾起来。
荣国公府。
以贾母为首,王熙凤与李纨陪着,王夫人与邢夫人跟着,直奔宁国府的宗祠,贾母还念念叨叨:“祖宗显灵啊,也不知道是祖宗不满,还是有什么交代。”
“珍哥儿。”
来到宁国府外,贾母就着急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王熙凤看向贾珍,本来今天约定,要与秦府姑娘,一起去临恩寺进香祈福,贾珍在卯时就派人前来,说是祖宗显灵了。
进香祈福什么时候去都行,祖宗显灵可耽误不得。
贾家子孙内眷,都要到场。
万一要是不到,祖宗发怒了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啊。”
贾珍搓着手,他早就想好了说辞,含混其词:“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叫醒,说是打扫宗祠的嬷嬷,疯了一样念念叨叨,以老国公口吻说话,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国公。”
荣国府有两个国公,第一代荣国公就是贾源,第二代就是贾代善。
贾珍这么一说,贾母认真起来。
着急向宗祠走去:“年前大祭,是有什么礼节不到之处?”
“一切都是如常,没有什么差池。”
作为贾家族长,贾珍可是主持族祭的。
贾母也不说话,进入宗祠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嬷嬷,正襟危坐,坐在祠堂蒲团上。
看到众人到来,原本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呔!”
这一声很是粗犷,很像男人声音。
贾母等人吓了一跳,差点直接跪下。
这个婆子眼睛呆直,瞪得很大,扫视众人:“不孝玄孙贾琥可在?”
贾琥?
贾母等人面面相觑,满脸都是虔诚还有惊恐。
贾赦上前磕头:“可是祖父?”
婆子也不吭声。
贾赦硬着头皮说道:“琥兄弟如今从军北疆,并不在府中。”
就算是在府中,贾琥作为庶子,也没资格进入宗祠祭祖。
贾赦不明白,为何老国公偏偏提起贾琥。
“不肖子孙呐,不肖子孙呐”
婆子念念叨叨的,然后头颅缓缓垂了下去,紧接着鼾声响起,这是睡着了。
贾母等人面面相觑,满脸茫然。
老国公没有交代自己是谁,只是提起贾琥,似乎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