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四十五年。
这一年对于大宋来说,定然是充满变数的一年。
因为在这一年里,前后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先后便有两位丞相因病去世。
但老丞相曾有言,在他死后,丧葬从简,不坟不树,敛以时服,不设明器。
就在老丞相逝世后的第七日,晚间。
秦埙、司马汉、陆游等寥寥几人,将老丞相的棺材,缓缓抬至永昭陵安葬。
埋葬之后,几人跪了又跪,拜了又拜,才依依不舍的下了山,回到了开封。
秦老丞相的逝去,也就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昔日让大宋发生巨变的一代人,在这一日,也都已经走完了。
旧的时代结束,新的时代开启,就如同年轮一般,一轮又一轮。
而身为大宋第三任丞相的秦埙,在这时候也是压力巨大,上两代人的担子,一下子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爷爷曾说,若是有朝一日,感觉自己干不下去的时候,可以退位让贤,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秦埙相信,自己是一定能扛起这大宋的天。
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旁有谋略极多、见识极广,时不时就能有异想天开之想法的左仆射司马汉。
有性格沉稳、做事更稳的平章事陆游,有心思最为缜密、考虑最为周全的三司使张真。
御营军队中还有从小便在军营中长大,又先后有其父岳某以及老丞相亲自带领成长的岳云,可谓是战功赫赫,另有已经基本快要父业的韩彦直、张鉴等人。
大宋北部的东西两个方向,分别还有辛弃疾与岳雷镇守,可保大宋内地无忧,根本无需担心还能有外敌能打到开封城下。
最为重要的是,这些人曾经都有在相府中成长的经历,其中既有他爷爷对他们的教导领路,后来又有他父亲对他们的提携。
其忠心方面,根本无需担心,他们都是为了大宋能够豁出一切的忠良之士。
在老丞相逝世后的第三天,秦埙便组织了他担任丞相后的第一次朝会。
按理来说,这时候的他应该守孝。
但爷爷早有说过,从今往后,要逐渐取消守孝这样的事情,因为在爷爷看来这是毫无意义的。
更何况如今大宋的局势也不允许,因为平静了许些年的大宋,正面临着新的问题。
皇宫大殿内现在这里叫做大宋国事殿。
如今这殿内的最上方,也没有台阶和皇帝宝座了。
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张张围成好几圈儿桌案椅子,开会议事什么的也不用站着了。
其中秦埙、司马汉、陆游等丞相、宰相、宰执们,便坐在第一圈儿,后面的位置便根据官职大小依次往下排,刚好越往后面位置越多。
此时秦埙身着丞相朝服,率先看向刚好坐在他对面第二排的辛弃疾。
平声问道:“辛大使,听说最近北面的草原上很不太平,时常有袭扰我大宋边境的情况发生?”
“是的,丞相。”
辛弃疾点头应道:“现在草原诸部,已经被一个名叫蒙古的部落所统一。”
“他们的战法多变,是聚是散变化很快,令人防不胜防,而且这蒙古骑兵的骑术都极为精湛,特别是他们的骑射能力更是前所未见。”
“近段时间,蒙古骑兵已经在我大宋边境,至少掠夺了近百村落,数万百姓惨遭杀害。”
在停顿片刻后,辛弃疾继续说道:“我也曾带着辽东军与蒙古骑兵战斗过,或许是他们不知道我大宋军队的厉害,在第一次正面战斗时便将他们杀了个大败而归,斩首上千。”
“但是后来蒙古骑兵便不再与我军正面决战,我军一追,他们就逃,我军一撤,他们就又立马跟了上来。”
“他们的战马耐力很好,而且又十分精通骑射,但我们的骑兵却又追不上,在一来一回之间我军伤亡惨重,难以在外野战,所以一时之间拿他们也无可奈何。”
“这样的战术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坐在辛弃疾身旁的岳雷,突然若有所思的出声说道。
“当然耳熟了,这可是我爹昔日的战法。”
就在这时,同坐第二排的一名御营将领当即出声说道。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人不是御营中军都统杨倓又是谁呢。